高洪波忆雷抒雁:他思想深刻甚至锋利
“抒雁走了,我很难过。春节前我去医院看过他,他非常瘦,让人心疼。”中国作协副主席、《诗刊》主编高洪波此间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言语哀沉。
雷抒雁的名字,与其发表于1979年的长诗《小草在歌唱》连在一起。这首诗,也是雷抒雁与高洪波“亦师亦友”关系的缘起。
瞿弦和第一次在中山公园音乐堂朗诵《小草在歌唱》、引发强烈震动之时,高洪波在场。当时主管《文艺报》诗歌评论的他,立即向雷抒雁约稿,并去雷抒雁简陋的宿舍进行采访。那篇长篇专访后来发表在《文汇月刊》上。
“当年采访,他跟我说过两句诗:‘双目曾经秋水洗,一生不受古人欺。’”高洪波回忆道:“雷抒雁思想深刻,甚至锋利。他受过大学系统教育,通读古今中外,文学准备期长。加上有过当兵经历,生活底子厚。这使他比当时其他诗人站得更高。张志新的故事报道出来后,很多人都写,但雷抒雁的《小草在歌唱》铭记史册。”
后来,两人同在中国作协工作。因同为诗人之故,有了更多交往。几件事情令高洪波难忘。
“为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60周年,2002年的元月,我们两人作为诗人团领队走访延安、靖边、南泥湾,抒雁对历史、文化,尤其是对革命文化的了解以及他充沛的激情,让我感受特别深刻。2010年,我和他共同主持鲁迅文学奖诗歌奖的评选,他作为评委会副主任所表现的严谨、公正、无私以及锐利的审美眼光,让人尊敬。”
高洪波认为,对人民的浓厚情感,深沉的时代使命感,使雷抒雁永葆诗歌激情,成为中国当代诗坛的中坚力量和重要诗人。
“雷抒雁有很多精彩的哲理诗,但以政治抒情诗见长。多年来,每当国家发生大事,比如汶川地震,新中国成立60周年等,他都及时用政治抒情诗呼应,紧跟着时代,思索着时代,引领着诗风。他的政治抒情诗从不假大空,而是把自己写进去,有着独特的个性,具有特别的领悟力和穿透力。比如《小草在歌唱》,就是带着反省、反思写成的,唤醒了人们压抑已久的感情,激起了人们对极左路线的反思和批判。”
谈及在诗坛沉寂、冷落之时,雷抒雁的逝世在读者、网民间引发的震动,高洪波表示,诗人的情绪和时代应该是共振的。找到了共振点,就能产生大的反响。
“现在的时代,大家更务实了,理想在减弱,激情在消退,价值观在变化。诗歌离大家越来越远。我们今天追悼雷抒雁,回忆当代中国诗歌曾经的辉煌,同时也召唤信念和激情的回归。诗歌向来被视为人类文学王座上的宝石,尊重自己国家的诗人,是一个民族自豪感的具体表现。”高洪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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