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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文学

心中那片蔚蓝的海

                         心中始终藏着一片蔚蓝的海。那种海梦幻唯美,但真实可及,就像我们常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靠近海岛沙滩的浅浅淡淡的微蓝海水。像是用颜料染成,蓝得那么纯、那么澄澈通透,可以一眼看到沙底。海,带给我们的大多都是绵绵的诗意与遐想。
  小时候,我最先从书里认识海。书里的海总是神奇的,有许许多多的生物与奥秘,它的优美、辽阔总是让人产生无尽的向往。对那时的我来说,海很神秘,无比的博大与深奥。那些描写海边情景的文字,成了我最初的大海印象:有好看的沙滩,有一阵阵冲上沙滩的海水,有清爽怡人的海风,有洒落在沙滩上与石头角落的七彩贝壳。最后,还有灿烂的阳光映照海面,有蓝天白云的映衬,有海鸟在上空飞翔,有阵阵的涛声回响,有椰树等热带植物遍布岸边,这一切都让海增添了更加迷人的色彩,构成了一幅绚丽多姿的大自然画卷。及至后来,读到那些航海者在海上的探险故事以及什么孤岛、神话传说等等,更让我觉得海简直充满了魔力,不可思议,让人着迷。
  那时,很想去海边的原因是因为有漂亮的贝壳。这是每个孩子的愿望,尤其是在那物质相对匮乏的80年代,而且我那时没钱买玩具。书上那些漂亮的贝壳图片就像一个个闪着金光的梦,不停地勾挠着我的心,让我一次次地幻想着大海的样子。读四年级时,学校组织了一次秋游,我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海边。
  第一次见海十分兴奋。老远就听见海的阵阵波浪声,当我们远远地见到海时,就开始议论个不停。等到越来越近时,大家就兴冲冲地加快了速度,有的索性跑了上去。踩在又软又细的沙滩上,感觉舒服极了。我们纷纷脱了鞋,蹲下身来摸这与众不同的沙子,对从小生长在县城的我们来说,当然新鲜了。有的干脆抓起沙子,乱扔一气;有的索性就倒在地上翻滚,玩耍。当然,我们还是挽起裤脚,小心翼翼地走到海边戏水,让海水滋润我们的小脚丫。海水没过脚时,感觉有些痒,又带来一丝丝清凉。我们都在海水浸过的沙滩上走出一行行稚嫩的小脚印,有趣极了。这是我们留给大海的印记。有时潮要涌上来时,我们就慌忙地跑上来,仿佛是在和它捉迷藏。
  我先在海边走了一小会,就连忙去寻找贝壳的踪影。但天气不好,没有阳光,阴着天,风有些大,老师不让我们太靠近海。于是,我似乎总也找不到贝壳,只看到一些碎片状的贝壳残骸。我不甘心,走上来,去沙滩旁的那些石头缝里寻找。果然,找到了个头大的贝壳,是那种嫩嫩的粉红,扇面形状,上面有竖状的条纹,色彩纯洁,没有杂质,一如大海的唯美。我如获至宝,满足地藏在兜里。这更激起我的热情,不停地把手伸到石头缝里寻找,总算找到几个,没有白走这一趟。
  回来后,我把这些贝壳放在玻璃瓶里,倒上水,再放上些石头、水草,也是一个有趣的世界。我时常望着它们发呆,把它们放在阳光下,有时也把手伸进去把玩,触摸它们的外壳。我时常做梦,想象这些贝壳当初是怎样在海底生活,经历过怎样的一番磨难,最后被冲到了岸边。想着想着,我就乐了,获得了满足感。只要有空,我总喜欢看这些贝壳,定期换水,仿佛它们真的有生命似的。
  时光流转,人世匆忙。生活的忙碌与复杂渐渐地疏淡了我对大海的念想与向往。直到两年前,我才又一次来到海的身边。
  一切都不是有意而为之。因为到厦门参加省文联培训,晚上无事可干,便一个人外出走走。忽然发现,不远处便有海,正无处可去,于是欣然前往。这里的海边很热闹,位于岛内厦门市思明区书法广场旁,正是城市中心区。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有的在海边游泳,有许多孩子在沙滩上玩耍、堆沙子,有的在打球,有的在海边走走,有的躺在沙滩上,好一派热闹的景象,男女老少都有。我坐在地上,抚摸着细细的沙子,却感到很安恬,内心极其宁静。
  忽然就被这样的景象给迷住了。心想:这样的海多好,不冷清,不会高处不胜寒。那时,我虽然寂寞,但假如要我永远在那里寂寞下去,我也愿意。因为这是繁华中的寂寞,热闹中的寂寞,恰到好处。相比乡村的大海,这里的海显得比较柔软,有人情味。那些年,我正经历了生活的种种阵痛,内心极其失落、难过,对生活充满了迷惘。而那样的海,恰好温暖了我的心,让我心动不已。
  我就那样坐着,感受夏夜的海风,感受这热闹的氛围,感受这澎湃的海浪声,对海的向往再次从内心升起。海激起了我身上多年未曾见过的激情。我卷起裤腿,拎着鞋,决定像个孩子,走到海边戏水。我一个人在浅浅的海水里走着,甚至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跳着,像是在和水嬉戏,任海水打湿我的裤腿。我也把这样的海,深深地藏在了心里。但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短暂的,我不可能在这里永久地住下来。但我们都希望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海。
  海子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那是多么美的意境与画面,却是种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望。有几个人能有这种幸福,可以远离生活,整天面对大海。有的人有,他们购买了豪华的海边别墅,把房子的整面墙做成透明的落地窗,于是真的可以面朝大海。不过,他们繁忙的身影证明,事实上,他们也只是短暂、匆匆地面朝大海,并不能真正领会大海之美。
  忽然想起海明威的《老人与海》,我不愿从什么文学背景或者任何专业分析的角度来看待这部作品。我只愿纯粹地把它当做一部温暖的小说来读,当成一片只属于老人的海。是老人自己营造的一片海,是老人征服大自然的海,是老人想要的海,是老人的天堂与乐园。老人,就是这片海的王者,可以主宰自己的一切,不必再被任何外力所牵绊与击伤。哪怕最后,老人捕获的鱼照样被鲨鱼剥夺了,但他并没有失败。如此,这样的海才别有生气,让人敬仰。
  我也希望能有老人这样的海,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并且有实在意义的海。我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住在海边,但心中始终萦绕着它。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也是我所向往的海。浩淼无边,明月相照,人在天涯,壮哉,美哉!一叶扁舟缓缓地从海面上飘过,这是诗意的海,可以让人沉醉、流连忘返,忘却人间烦扰事。
  我还希望,可以像画家那样,坐在大海前,用七彩的画笔,一笔一笔虔诚、庄严地描绘出它的样子,与海共在……
  海,对我永远只是个梦。但我知道,心中的那片海远比现实的海更加重要,也更值得令人拥有与深思。海,永远在我的心里汹涌着,澎湃着,声声不息,久久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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