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琼伊(米米)散文
在古镇遇见海
米米
东沙角,是我很喜欢的样子。去古镇的路上,簇新的车道两旁有种植不是许久的小树。阳光下,干净的绿色发出静谧的声音。于是,从喧嚣的城市,慢慢过渡到一个古老的时光。暗淡的木,灰白的墙,狭窄的无人小巷。还有穿越历史见证着的岱衢洋。曾经听到过一位研究古镇
江南的小镇,大多如马致远笔下的诗词中所写,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这里,没有小桥,也没有流水。但是,在转角,有一片海。也许,东沙角的味道,就是在此之外的别致。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或者说,很难只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她。
东沙角曾经是一个盛极一时的渔镇。清末民国那些年,因为转角的那片海,和那时还有许多许多的大黄鱼,无数的渔人和商人聚集在此。用人声鼎沸来形容,应该不算过分。在诗人刘梦兰笔下的“蓬莱十景”中,有一个“横街渔市”,每到渔民捕鱼归期,来自各地的人都会在镇里的横街摆摊交易,那个“景”,说的,就是那时那事。因为沿海地区的商人齐聚,于是这里有了南来北往各式各样的商号,他们在这里做完鱼货的交易,也会停留下来歇歇脚,喝个小酒,听个小曲,兴致来了顺便小赌怡情一下。因此,不过百里的小镇,酒铺客栈杂货店,密密麻麻的排叠,热闹的很。那时候的东沙角,像极了一个大家闺秀,用极致温婉的笑容和精致的面孔,吸引着四方的渔商客。只是后来,后来,这个地方,慢慢的没落了。
就是这样一个角落,斜斜地依靠在大海边上,空气中隐隐有一丝咸涩的味道。从进入古镇,就有一块一块被时间摩挲而过的青石板在脚下延伸,别成一条街。在清晨微凉的薄雾里,氤氲出一片渺渺的迷蒙。两边是有些年份的旧式建筑,有一些仍用木制材料,门窗雕花,雕刻繁复细致。也有的是旧时的灰白墙,砖面斑驳,略有些泛黄的春联还残留在墙上,还能依稀看出几个平安幸福的字眼。偶尔也会有一些大户人家的屋面在某个极其狭窄的小巷极其惊艳地若隐若现,看得出曾经背负过的历史,和那些年显现过的荣耀。
四处行走,穿梭在幽幽小巷,有些是小石板铺的路,能并排走下三个人,叮叮咚咚的,能听见自行车骑过的声响。也有些是小石子路,只能容下一个人,远远望去,意味悠长。这样的地方,如果有位窈窕女子,执伞而行,不知道和戴望舒的《雨巷》相比,会不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东沙角不是很大,走着走着,也许就走到了古镇的某个边缘,于是,便能看见那片海。如果说你在东沙角,能依稀感受到一些不一样的味道,我想,那一定是来源于此。很多人说,古镇一定要有水,有了水才会有灵气。东沙角的灵气,就是不同于江南的潺潺流水。大海的辽阔和澎湃,赋予了这里更加开阔的视野,和豪爽的气息。在转角的另一片天地中,海岸线蜿蜒曲折,边上是很早就有的“小岙渔村”,居住的都是早期就开始靠捕鱼为生的渔民。显然,这里又是有别于刚才青石板和小弄堂的地方。石头堆砌的房子,渔网堆叠的院子,落地桶和小舢板散落的空地。这里的人衣着朴素,民风淳朴。走着走着,就会遇到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大多不会显得太老,即使有黑白夹杂的头发,但是脚步苍劲有力,笑容简单爽朗。旧时,这里的男人十几二十岁开始,就会跟随父辈出海捕鱼,然后一直到五六十岁再带着孩儿辈,或者孩儿的孩儿辈出海。所以即使上了年纪,也总是略显年轻一些,身子骨健朗的,性子豪爽的,总是心情愉悦一些的,虽然他们的皮肤大都是古铜色,手上大都布满皱纹和老茧。
沿着海岸线走,体会一下左手是海,右手是山的境地。可以试着寻找一下传说中的“泗洲堂渡”。这只是一个渡口,只是早已不复存在。在早年的一个日本和尚手记中,曾提到来中国五台山求佛,途中就曾停靠东沙角的泗洲堂渡,参拜泗洲大帝。手记中记载,“船头等下陆,参泗州大师堂。山顶有堂,以石为四面壁,僧伽和尚木像数体坐,往还船人常参拜处也。”那时的东沙角,出入都只有这么一个渡口,甚至是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一个站点,如此遗迹,难能可贵。如果还要再试着追溯,可以寻找一下千年前东渡的徐福踏上海岸的那一个脚印。看看有没有偌大的船队,和千余个童男童女,前来探究东海蓬莱,神仙之地。有人说,徐福来过,也有人说,徐福不曾来过。不管真相如何,这千年前的繁华,总有了纵观古今的线索。
东沙角的繁华也许只停留在某个旧时手书的角落,被只字片语的带过,也许从祖祖辈辈的记忆中传承。不得不说,现在的东沙角有些不大一样了,繁华落尽后的平静,热闹喧嚣后的淡泊,不会再有人说她像谁,只是在岱衢洋的拥抱中,伫立着。
东极的海
米米
从十一开始的每个周末,都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不是加班,就是背着包在外面暴走。无关目的,只有一颗漂浮不定的心,和四处张望的双眼。
知道出行的选择项中有东极,毫不犹豫就举手投赞成票了,这是我向往已久的海岛,在祖国的最东边。听说那里有最美丽的海水,和最原生态的海岛生活。
毫无疑问,东极是属于夏天的。但我们却没有在致夏之时前去,略微有点遗憾。好在启程的那一天,阳光明媚,秋风温柔极了。
都说去东极有着最不好的水路,平日不会晕船的人都会抵抗不住晕得七荤八素。谁知道我们却遇上了一年里最好的五天之一,天蓝云白,风平浪静,湛蓝海水波光粼粼,晃得甲板上的我眼睛闪闪亮。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远远的就能看见一座小岛出现在海平面上,按照之前做的功课,那应该就是东极的主岛——庙子湖岛。上岸后和或很多成群结队或成双成对的游客们一起,沿着海边的路走,两遍都是这里的村民晒着的鱼干鳗干之类的海鲜干货,看起来又新鲜又好吃的样子,于是立刻就有人忍不住上前去问价格了,这边的村民也是见多了旅游的人,开口就报价。我的吸引力早就被边上一个接一个的小码头吸引了,蹦跳着边上去看,居然看见清澈的海水下面好大一只海蜇,呃,还是水母?一晃一晃的游啊游,哎呀呀,我惊呼,引来无数镜头咔嚓咔嚓,别说我是大海的女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活生生的海蜇呢。
因为事先有联系好,所以即使是旅游旺季,我们还是入住到了这个岛上最好的宾馆,那可是真正意义上的海景房啊,再贵都觉得超值,更何况还很便宜,出门在外,住得舒服是最最重要的,倒不是说一定要有多么好,干净,有味道,就很好。
住好了以后当然就是吃,在海岛当然吃海鲜,但是由于本人从小吃到大,也是新鲜货,所以到也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身在这样的环境吃起来倒是有点小酌伴美景,佳肴佐心情了。
这次的行程有些特殊,既不是独行,也不是跟团,有点自助游,又有相识之人打点。因为不知道下午是怎么安排的,吃了饭索性晒着太阳眯会眼。过了一会被叫醒,说是要出海。于是换好行装,带上各式帽子外套等装备,拎上分配来的零食和水,还有钓鱼竿和鱼饵,大手一挥,出发!
出海的船是岛上用来休闲旅游的改装渔船,虽说休闲旅游,但好歹还是渔船啊,起先还很兴奋的一干众人,在近一个小时之后,睡着的睡着,晕倒的晕倒,原本吵吵闹闹的船上突然静悄悄的。 渔船是开往东福山岛,只是一个小岛,但是岛上却有传说中“战士的第二故乡”。也许当过兵的人都会知道,有一首歌就是创作在此,为了祖国边防的安全,有一群很年轻的战士们常年首在这个鲜少有人烟的岛上,日复一日,却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第二个故乡。不让拍照,我偷偷的,远远的拍了一张,呃,不要抓我!
从山顶上往外看,有薄雾,迷蒙的一片大海没有礁石,没有岛,只有和天连成一片的宽阔,愣了愣,一点都吧做作不矫情,当下脱口而出,广袤无垠啊。据说再往外一点就是太平洋,太平洋啊!~ ~这个岛上有被称为“海上布达拉宫”式的民居建筑,一层叠一层的石头房子,远远看上去还是蛮壮观的。拍了无数照片,直到没电,最终放弃。
回到庙子湖岛上住的地方已经很晚了,来不及梳洗装扮,赶着去海边吃夜排档,和沈家门的岱山的夜排档都不一样,这里没有很长很多摊,只有一家,全户外操作,连顶棚都没有,只有零零碎碎几张桌子,宽宽的一条路,左边是山和人家,右边就是海,这里要提起的是,整个岛上都没有汽车,因为很小,走起来也是极为方便的。推杯换盏间,听见有小船靠近,笃笃笃的马达声,节奏感极强,兴致也不由得高涨万分。散场之前,相约去看日出。东极岛上有最美的日出,既然都到了,那岂能错过呢,很是期待。晚上睡觉的时候外面有海浪拍岸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七月的北戴河
米米
南方的7月,梅雨。空气中湿嗒嗒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收拾收拾,北上。从舟山前往北戴河有很多种走法,我选择了从杭州飞机到北京,再打车到北戴河。期间经历了一些波折,但这些丝毫都不能抵挡我对这个传说中的避暑胜地的向往。天色有多蓝,海水有多清,那里的风景到底有哪些的不一样。
进入北戴河后,司机就关掉了那形同虚设的空调,放下了车窗。风毫不吝啬的直面而来,又热又困的我,睡得迷迷糊糊,浑身上下都是对高温的戾气,这一时间,收拾干净,心情大好。这里的路挺宽阔的,重点是非常干净,再往外一些就是大海。虽然来自海边,我还是忍不住对北方的海产生了一丝好奇,远远看去,很清澈,很像那时厦门的海。
到的时候,天色半暗。在住宿的地方放下行李,直接换好背心和拖鞋,奔往海滨浴场。其实路很近,而且很好认,最方便的就是认准那些还穿着泳装就直接往我这边冲的人们,顺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应该错不了。一路上有很多看上去很不错的房子,有围墙围着,有警卫站着,就是怎么都找不到名字,我很好奇,愣是围着一个看上去像是5星级酒店的地方转了好几圈,无果,悻悻前往海边。好在北戴河的海边,有点像我们的后沙洋,长长的海岸,沙子很细腻,空气很清新。没有那种熟悉的咸涩味,可能是气温低的关系,海风吹在身上一点也没觉得黏糊糊,反而有点凉凉的。看着很多人像下饺子一样往海里跳,索性就一直往边上人少的地方走。晚上8点,天色竟然还有点微亮,带上耳机调低声音,坐在沙滩上,听耳畔的浅唱低吟,还伴随着海浪的声音。这一刻,心底静谧澄清,那些繁复琐碎,我都不再执着。
回去的时候,沿路都是兜售纪念品的生意人,海边么,这些纪念品我就不用再带了,买了酸奶蹲在路边喝,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穿着泳装的大家在这里都很自在啊。最后还是没忍住,跑去问了那个类5星建筑的警卫叔叔,得知原来是某国报的疗养所,难怪啊。
小穆勒无奈缺席,勒叔的蓝色V领毛衣没能再续荣耀,德国战车最后还是不幸被章鱼帝言中,倒在了西班牙之下。被比赛折腾的心烦意乱,毫无睡意,想起在服务台看到的地图,北戴河的鸽子窝公园,一个可以看日出的地方。据说还很有名。于是出门,打车前往。其实所谓公园,也只是另一个海边,只是这里有很多若隐若现的礁石,和停泊的小渔船,太阳已经略微跳出海平面,红彤彤的,却没有一丝热量,就像小时候画画时候总会出现在左上角的不规则圆。几抹朝霞映红了我的手,想好只欣赏不拍照的,还是忍不住拿出相机,那些小船的剪影效果美得我感慨不已。何须PS,大自然就是最好的光影魔术手。
南戴河其实只是听说,一直在去的路上,我还是没想明白为什么在北戴河会有个南戴河的景点,难道是因为那个就在南面?到了之后发现,原来这是个综合的娱乐城,过山车、空中飞人……让我想起了深圳的欢乐谷,对于当初的惊险还是心有余悸,最后还是选择了几个不温不火的游戏稍微折腾了一下。南戴河里有一种小火车,可以代步又能赏景。穿过森林,到达海边下车,一如既往的下饺子。这就是所谓的海边城市吧,每一个景点都会囊括进一个弧度的海岸和沙滩,赋予了生命和活力。这里很有名的活动项目是“滑沙”和“滑草”,不能不去。兴冲冲的坐上缆车到达制高点,发现滑沙还是存在一定的危险性,因为没有轨道嘛,怕怕,还是背面的滑草吧,看上去安全很多。大概有好几十米吧,原谅我对数字的完全不敏感性,整个坡面都是草,中间几条轨道,一个很简陋的塑料盆,什么都没有,坐在上面沿着轨道往下滑。鲜少尝试刺激项目的我,看着前面的女孩子们都大着胆子往下滑,想着豁出去了,尝试一下。但真的坐在连保险带都没有的破塑料盆上时,我还是忍不住吞了下口水,因为有重力加速度,越来越快的速度让过程变成一瞬间的事情。
挺好,我还想再试几次。
都说女孩子的旅行,就是美食和美景。特别是之于我。看看美景,吃吃美食,换换心情,这就是最好的旅行。
在住的地方外,就是长长的宵夜一条街,两边都是类似我们这里的夜排档,有很多海鲜可以吃。可是,明明是禁渔期么,想也知道新鲜的海货有多贵,便宜的肯定没好货。也有人背着吉他在唱歌,和舟山的夜排档如此相似。只是这里有卖海鲜烧烤,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读大学的时候就喜欢吃烧烤,只是多是蔬菜和肉,回家以后虽然有海鲜却鲜少有时间去烧烤,既然此处相遇,不尝一下岂不是太可惜了。于是,落座,点单。鱿鱼,那是必须的。不知名的鱼,看起来不是很新鲜啊。还有这个,那个。点了满满一大盆。吃烧烤最好是喝点小酒,可是我更喜欢汽水饮料,冰冰的,混合着烧烤淡淡的焦味,别有一番滋味。
最后带上外带,凌晨还有比赛呢。
从北戴河出发去山海关不是很远,大概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很有名的“天下第一关”。都说不到长城非好汉,这个,到过山海关也算是了吧,又没说非要上北京那一段。那里很热,也没有什么特别会吸引我的地方,虽然说这段城墙在明清时期有一夫当关的气势,可是到如今,遍地的商店,四处而起的叫卖声,早已不复当年的沧桑,实在没有想象中的气势磅礴。匆匆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还是溜回车上休息了。
然后去了老龙头,长城到海边的最后一段,老龙头。颇有点海上长城的意思。远远地听着一个美女导游说着这里的历史,看着外面的海,脚下的长城。有点索然,跑去最外面,爬在城墙上,发了一会呆,又跑去延伸到海里的亭子坐着,吹吹风,神游天外,好像想着的念着的,都在状态之外。
【北戴河,有机会,我再来】
在南方还是又闷又热的七月,北戴河用微凉的空气和清澈的海水轻轻挠着我的心,让我记住了这个很有名很有名的地方。如果有机会,我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