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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岛随笔

毛文伟随笔

童年的毛线

                吴言

 

    天天得了腮腺炎,休息了半个多月,病愈后第一天上幼儿园,回来就嚷着说要编织围巾。三十多年来,我没见过海风织过哪怕是一副手套或一件毛衣,还不到6岁的天天会编织围巾?听着都觉得是不可思议的事情。是呀,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各种衣服的品种也丰富了,精神娱乐生活也丰富了,谁还会有闲暇时间静心编织毛衣呢?

    可是天天说,他已经跟老师学会了,好多小朋友前几天就已经在织了,现在差不多可以完工了。我说那你要怎么织呢?还要给你买工具了。海风说,在幼儿园的时候看见过他们织围巾的情形,不用其他工具的,用一个废旧的皮鞋盒子就可以当工具了。

    海风带着天天去商店买毛线,叫我把纸盒子的上沿剪成曲折的长城的城墙形状。等我剪好以后,他们也就购物回来了。

    海风买了一磅一斤半的毛线。会织毛衣的人都知道,织毛衣要先把毛线绕成线团,这样织起来线不会打结,效率会更高。我找出线头,然后把毛线套在天天的两个手腕上,再叫他把两只手臂尽量向两边伸展,使毛线绷紧。毛线从天天的手臂上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线团在我的手里逐渐由花生大小变成橘子模样。天天为了配合我,双手也不自觉地左右摆动,不过他双手动作不协调,有时反而使毛线混乱打结。叫他不要乱动,过一会他又动起来,还伴随节奏哼着快乐的小曲。

这一刻,我仿佛在天天身上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当年,我也是这样,双手撑着毛线,两臂机械地绕着圆圈。不同的是,把毛线绕成团的是母亲。

那时一般是初冬时节,庄稼收割以后,地里基本没有农活了。晚饭过后,我们一家人常常围坐在温暖的火炉旁,父亲捧着《三侠五义》之类的厚重的书,母亲为我们打着毛衣,而我和哥哥则倚靠在父母身边。风从门窗的缝隙里溜进来,火炉里蓝色的火苗就调皮地忽上忽下地舔着水壶的底,片刻工夫,壶嘴里就冒出白白的水汽。父亲不爱说话,但有时会情不自禁地发出笑声来,这时母亲便会嗔怪,一个人偷笑什么,讲出来给我们听听,父亲也就不再推辞,给我们讲述一段精彩的打斗场面。偶尔,父母也会在火炉上炒一些大豆或者番薯干,于是,我们干活的时候就多了一分盼头,而且有使不完的劲头。在夜很深的时候,间隙还能听到老鼠磨牙般的沙沙的声响。

    一磅毛线绕成了小篮球那么大的线团,而天天已经等不及了,开始用老师教的方法编织起来,他依次在每个高起的“城墙”上绕一圈,算是起个头,然后第二圈的时候把先前的圈剥出来盖住后来的圈,看看很简单,却是非常的巧妙,第一个人不知是如何发明这样一个简单又实用的方法。

    看着从“城墙上”剥离出来的毛线很快连成了片,天天越干越有劲,快半夜了还不肯睡觉。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把线团装进纸盒里带到幼儿园去,说下课的时候还要再织一会。等放学回来,果然已经很长的一段了,扒了几口饭以后,他又忙活起来,到夜深的时候,一条围巾终于织成了。收好尾,剪掉多余的毛线,还真不错,而且原来看起来乱七八糟的颜色,凑巧排成了一条条斜斜的花纹。

    这两天,天天忙着编织他的围巾,我们也在旁边看着,分享着他劳动的快乐。这样抛开一切烦扰、围坐在一起的情景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记忆了。

有时候,我们忙着赶路,已经忘记了回头看看曾经走过的路,那里留着许多我们熟悉的美丽风景,当你再次去看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一种美酒般的清醇。我不知道若干年以后,当天天回望现在的这一段路程,他是否会像我一样感觉身旁洋溢着温纯的清香。

 

 

 

                  纠结的童年

 

              吴 言

 

天天很是粘人,一个人不敢在家呆着,出去时总要牵着大人的手。

海风说,这都是像我,我可不承认,我小时候是这样的么?

我六岁的时候就和小伙伴上山采摘野果、捕捉甲虫去了,七岁的时候就独自走一个来钟头的路程去外婆家了。

不过,期间还是发生过一件很臭的事情,现在还经常被人拿出来说笑。

我六七岁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因为没有玩伴,就经常在小阿姨的身旁蹭着。小阿姨比我大好几岁,大概那时已经在读四五年级吧,有一帮邻近的女同学经常嘻嘻哈哈地在一起做游戏,有时候还唱一些好听的歌曲,其他的歌曲都忘记了,有一首是《年轻的朋友来相会》,至今记忆犹新。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内容,但是优美的旋律还是打动了我幼小的心灵。于是,只要看到有同学来找小阿姨,我就嚷嚷着要跟屁虫一样地跟着去。

有一次,又有同学来找小阿姨了,当时家里只有小阿姨和我两个人,怎么可以落下我一个人呢?于是我死缠着要跟随而去。

他们说,他们是去读书的,如果我不跟去的话,等会就抓一只麻雀来给我玩。

我很喜欢麻雀,就问,麻雀呢?

在树上呀。

那怎么抓呀?

爬树呀。

那麻雀不会飞么?

当时我还不知道“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个词语,但是我的言行把这个词语诠释得淋漓尽致。在我的步步紧逼之下,他们那没有打过草稿的谎言终于露出了马脚。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带我去,但是他们提出一个条件,就是我必须乖乖地按他们的吩咐做不许私自乱跑。我当然是一个劲地点头同意了。

他们刚好坐在教室的后面部分,那时候坐的是长板凳,我坐在两个人的中间,老师的视线刚好被前面的同学挡住了,一节课下来相安无事。后面一节是体育课,他们领来了球以后,我就和他们一起玩。体育课结束以后,我把球抱回了教室,老师竟然也没有发现球少了一个。

第三节课的时候,或许是我有点麻痹松懈了,或许是这位老师的眼睛特别敏锐,没几分钟,我就被老师发现后请出了教室。不过老师还是蛮和蔼的,没有上缴我的篮球,而是允许我拿着球去外面玩。

我只能独自在偌大的操场上玩弄着篮球,有时当作皮球拍打几下,有时当作足球踢它一脚,有时也试着去投篮,但是连篮架都碰不到。最懊恼的是,一不小心,球掉在脚背上,随即就向远处滚去,我向前追去,结果又在球上踢了一脚,球像顽皮的马驹似的跑得更欢了。正当我要追上它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池塘,球跌入了池塘里。我伏下身子用手去勾,差一点就扑进了池塘,捧起水撒过去,它却一漾一漾地越漂越远了。

这时,我看见有几个老师从办公室走出来。我想,万一有老师走过来,看见漂浮在水面上的球,肯定能猜出是我掉下去的,那后果肯定不轻,最起码是要挨批评的。

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一个人悄悄地跑回了外婆家。回家后我又想,万一小阿姨他们找不到我会不会着急,见到篮球以后会不会认为我掉进池塘里了。不过,这些都是一转念的想法,刚巧外婆从地里回来,给我吃了零食,我就把之前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吃饭的时候,阿姨见到了我,大家围在桌子旁吃饭,阿姨竟然也没有问我怎么跑回来了,而我也没敢问这个篮球到底捡回来了没有,是怎么打捞上的,老师有没有批评。

后来我才知道,其实阿姨当时紧张得要命,毕竟我是第一次跟她去学校,突然不见了踪影,也猜测不出我是自己回家了,还是发生了意外(那个时候篮球已经被其他老师捡回去了),找了一会找不到,就只硬着头皮回来了。

童年的时光,就好像在阳光中轻盈飞舞的细尘,那么简单地快乐着,那么无邪地戏耍着,你能看见它,却有看不清楚,当你伸出手想要抓住它,它却从你的手指缝间跑出去了。

 

 

               又闻蝉鸣声

                                            吴言

一个星期天,我走在乡村的林荫路上,近午时分的阳光投射在路旁浓郁的树荫上。在和风吹拂下,翠绿的叶片上跳跃着金色的光芒。光线穿透枝叶的缝隙掉在地上,画出一个个忽隐忽现的光斑,闪耀着生命的色彩与灵动。

骤然间,头上响起蝉的高声鸣叫。仰头望去,一只黑色的蝉正吸在头顶的树枝上扯着嗓子快乐地歌唱。久违的蝉鸣声,就像久远的童年那样熟悉而又亲切。

这个季节,正是当年我们捕蝉的美好时光。当午休后出去做工的大人们刚迈出家门口,我们就迫不及待地从床上跳起来,压抑了一个中午的调皮劲儿就像被挤压的弹簧一样特别富有张力。窗外,风中的树叶犹如挥动的小手向我们发出亲切召唤,而那蝉声高低起伏,又如同涨潮时的海浪不时骚扰我们敏感的脚心。扛起藏在角落里的自制网兜,相互呼唤着名字奔走在刺目的烈日之下。

网兜其实很简单,在山上砍一根竹竿,把铅丝扎成一个圆环,套在透明的圆筒状塑料袋口,把袋口撑紧,然后把铅丝的另一头缠绕在竹竿的上端,一个绝好的捕蝉工具就大功告成了。

天气越热,蝉就叫得越欢。蝉虽然凭借树叶或树干做掩护,但是只要循声找去,很快就能锁定目标。杨树、柳树都是蝉最喜欢的树,一棵树上往往爬了好几只蝉,有的伏在粗大的树干上,有的藏在细细的树叉上,有的甚至抱着细长的柳枝随风荡秋千。

小心翼翼地举起网兜,轻轻地靠近它,然后瞄准目标猛地罩过去。蝉受到惊吓,就跌进了网兜里,仰面朝天,扑扇着翅膀却无法翻身,更谈不上逃跑,只是徒劳地挣扎着,任由你慢慢到把网兜放低,用手指捏住它,装进透明的大口瓶里。

蝉一般体长约五六厘米,全身乌黑发亮,而翅膀却透明逞亮,犹如一层薄纱。为防止蝉逃跑,我们常常把它的翅膀撕掉一半,这样,你松开手,它扑腾几下就掉在了地上。

记忆中,雌性的蝉比较娇小,而雄性的蝉要强壮一些,尤其是腹部比较粗壮。用手指轻轻地在雌蝉的腹部挠几下,它就会叫起来,而雄蝉任你怎么挠都没用。握在手中的蝉可以随时让它鸣叫,但是总感觉不如它在树上时那么婉转、那么清脆。为了让它欢快地歌唱,我也曾把一只没折断翅膀的蝉用一条棉线拴住后绑在一棵小树上。可当我第二天去看的时候,蝉连同棉线都不见了影踪。或许,它自己挣脱束缚以后飞走了,或许是被馋嘴的小鸡当成了腹中餐。

那时,我很是惊讶,那么瘦小的身躯,居然能奏出如此嘹亮的声响。后来,从书本上知道,蝉的生命极其短暂,黑暗中四年的漫长煎熬,历尽劫难,才换回月余的歌唱生涯。也许,正是因为生命的来之不易而又极其有限,所以它要抓住转瞬即逝的光阴,不知疲倦地振翅而歌,尽情地向人们展示着生命的存在,诉说着生命的快乐。它们将最美丽的歌喉奉献给了枯燥的夏日,也把自己烙印在人们心灵的最深处。虽然蝉无缘体味四季轮回的完整和妙趣,但它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它美丽透明的翅翼能够在枝头自由舒展,在于它婉转动人的歌喉能够在山间尽情吟唱,能够让世人真切地感受到它曾经来过,并且酣畅淋漓地走完了一生。蝉的一生都在不懈地追求那种自在高歌的境界,即使当它在地下时还不能确定自己未来是否拥有享受阳光雨露滋润的权利,是否能够顺畅走完这样的一段生命里程。

那时,因为有父母在一旁监视,有时不得不闭着眼睛佯装睡觉。蝉在枝头酣畅淋漓地欢唱,时而铿锵激越,时而明快轻灵,时而舒缓婉转,连绵不绝的音乐在林间回旋荡漾,就像一场交响音乐会。如果躺在床上的时间一长,我时常会在美妙的音乐声中不知不觉地进入梦乡。

就这样,悠扬而热烈的蝉声伴随我度过了如许原本酷热难耐的夏天,伴随我和伙伴们快乐地成长。

当秋风吹起,在某个早晨,你从梦中醒来,你会发觉蝉声已经戛然而止,它完成了一次生命的绝唱,淡然退出了这个曾经生活过留恋过的舞台。童年的快乐,以及儿时的玩伴,都在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了,只有在午夜梦回,那些蝉鸣声,还有童年的欢笑声,似乎还响彻在耳畔。

   此刻,远处近处的蝉鸣声,忽远忽近,时断时续,此起彼伏,我凝神静听,极力想听懂歌声中的喜乐与哀愁,但我终究没能领悟。

 

    

 

 

走过秋天

 

            吴言

 

秋天是在不经意间迈着优雅从容的步履悄然来临的,当你察觉时,你已然置身其间,默默呼吸着它的气息。

这是一年中最美的季节,你可以回味春寒料峭时的播种,也可以追思酷暑烈日下的耕耘,大汗淋漓的日子已经远去,而天寒地冻的时光还未来临。这时的心境,就像收割后的田野一样坦荡。

秋日的阳光不温不火、不急不慢,就像时光老人迈着金色的脚步,坚定不移地一路前行,看似不存在,其实一刻也未曾离开,从来不稍作停留,如同澄澈的湖水一般波澜不惊。明亮的阳光透过稀疏的叶子投射到林荫道上,光影斑斓,如同梦境一般迷离。

这样一个充满阳光的午后,一点音乐,一杯清茶,臃懒地把自己轻放在躺椅上,让暖阳奶油一样涂满全身,一种幸福的滋味便在四围蔓延开来。

把秋日的阳光拥入怀中,藏在心里,在以后的梦里再慢慢体味,那梦里一定会有阳光软软地洒下来,溢满绵绵的暖意。

秋风在随手之间用一抹红、一抹黄、一抹绿调和出一段绚烂多姿的季节。秋日的风,带着果实成长的甜美,带着庄稼成熟的芬芳。远去的大雁吟咏出一曲秋日的私语,成堆的稻谷涂抹出一幅丰收的油画。

山坡上的狗尾巴花迎风摇曳,河岸边的苇絮满天飘飞。草丛里,蒲公英缓缓舒展洁白的伞柄,等待着丽日下的一次启程,飞向更远的远方。

秋风里,树叶挥别给予它生命的枝头,如一只金色的蝴蝶,投入大地的怀抱。郊外的小路上,秋风瑟瑟,落叶缤纷,一个人走在悠长的小路上,踩着厚厚的落叶,没有鸟鸣,没有人语,只有落叶在脚下沙沙作响,这是秋天最真实的声音。

秋天中最多情的应该是那一树树的红叶,红的似火,红的如霞,尽管它们最终也将陨落,但它们此刻把自己生命中最耀眼最绚丽的风姿尽情地展露,就像流星划过天际时呈现在你面前的短暂灿烂。

我感动于春夏秋冬的循环交替,演奏出生生不息、永恒不朽的旋律。

我更喜欢秋天,可以避开纷纷扰扰的红尘俗事,恬然地梳理我的思绪,整理过往的起伏,回味生命的灿烂,记录生活的厚实与丰盈。

记忆溯源而上,一个个不经意的瞬间像落在芭蕉上的雨滴一样拨动心灵深处最敏感的那根琴弦。

流逝的岁月就像秋天的谷穗一样丰满,而我,愿意做那个在秋风吹拂下的田野里从容捡拾谷穗的小孩。

在蓦然回首的刹那,发现岁月依旧在流淌,改变的只是你我的容颜。

 

品味秀山

 

奔向大海,投入大海的怀抱,是从没见过大海的人们的梦想,也是生活在海边的人们的喜好。海边人家总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来亲近大海,许多人甚至从孩提时代起就飘荡在大海上,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了大海。海边的孩子一出生就和大海结下了不解之缘,面对大海,孩子的心是放松的、透明的,在大海的怀抱里,他们忘记了胆怯与退缩,一任恣意地嬉闹。

小时候,和大海最亲密的接触就是去赶海了。当波涛汹涌的潮水退回大海的深处,广袤的滩涂就平静地袒露在我们的视线之中。浅水滩里还有来不及随潮水退回去的小鱼泛起点点水花,而其间遍布的小小洞穴就是招潮蟹幸福的家园。见潮水退去,招潮蟹就从洞穴里钻出来,他们有的小心翼翼地趴在洞口站岗放哨,有的悠然自得地在阳光下四处逡巡,有的耀武扬威地挥舞着大螯炫耀。这个时候,我们总是禁不住小动物们的诱惑,脱掉鞋子,卷起裤腿,赤脚冲向滩涂,让自己也变成一条条活蹦乱跳的弹涂鱼。

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长大以后就一直和大海保持着不远不近又若即若离的距离,再也未曾和大海那么亲近过。

而那天,在秀山岛的西北端,在一弯月牙形的滩涂上,我们褪去成年人的矜持外衣,重新回到了少年时代的天真与烂漫。

那天的滑泥公园,深邃的天空中飘浮着几片悠然的白云,撩拨着我们心底沉睡已久的记忆。几丝轻风掠过,空气中夹杂着几许鱼虾的咸涩气味。几只鸥鸟展翅翱翔,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诗意的弧线,有时又轻盈地降落在海面的漂浮物上,间或鸣唱出几声单音节组成的旋律,歌声充满了自由的酣畅和生命的张力。在我们面前,海滩像婴孩一般无邪地舒展开它的肢体,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线条,或粗犷、或细腻、或柔美、或豪放,如同一幅幅精美别致的渔民画。

这里没有金光闪烁的沙滩,没有树影婆娑的椰子树。这里有上千亩地势平缓的滩涂,一片绵软的蕴涵着无限生命营养的滩涂,和让人们敞开心扉尽情嬉戏的乐趣,这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每年夏天,这里都会举行以“我为泥狂”为主题的海泥狂欢节,吸引了一大群年轻人来这里聚集狂欢。滑泥公园内设有风帆滑泥、木桶滑泥、泥竞技比赛、现代泥瘦身、攀泥运动、泥浴、泥疗、泥钓等项目,让人们尽情享受泥的乐趣。

那天的滑泥公园很宁静,没有彩旗飘扬,没有人声鼎沸,于是,我们多了一份悠然和自在。其实,人只要摘下拘谨的面具,就会显露出贪玩的本性。

顾名思义,滑泥就是在泥上滑行。滑泥船是一种前尖后宽、前翘后平的船形木槽,大小只能容得下一只脚,当地人也叫“弹涂船”。双手撑在中间的扶手上,一只脚踏在木槽里,另一只脚用力向后蹬,弹涂船就会带着你向前滑动。开始,我们都是小心翼翼地,生怕淤泥沾到身上弄脏衣服,但是一不小心,不是自己把泥浆溅到了衣服上,就是别人蹬起来的泥水飞进你的脖颈里。既然弄脏了,干脆就放开手脚了。这时候,脚就是舵,脚就是桨,脚一伸一蹬,如同大龙虾伸缩一般,滑泥船就快速向前行驶。不久,有人因相互碰撞而打起了泥仗,有人嫌速度慢就请同伴推着向前冲锋陷阵,滑泥变味了,趣味却更足了。

接下来,我们又参与了泥疗美容项目。我们静静地躺在特制的泥床上,美容师用滑腻的泥浆涂满我们的全身。我们一边闭目养神,一边聆听美容师的介绍:经国内权威机构检测表明,这里的海泥含有多种对人体有益的维生素、氨基酸、矿物质和微量元素,具有保健、护肤、杀菌等多重功效,是一种纯天然的绝佳护肤品。国外已经非常流行这种泥疗、泥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玩泥在国内也会成为一种时尚运动。

一开始,感觉涂了海泥的皮肤像擦了油一样油腻,慢慢地,一丝滑滑的、凉凉的感觉从脚底升起,渗入全身的肌肉和骨骼,沁入每一根神经。这时候,感觉每一寸肌肤都在呼吸、每一个细胞都在跳跃。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只觉得尘世间的烦扰和喧嚣都抛在了脑后,如醍醐灌顶,一切的一切都回归到最原始的纯净与简单。

我们徜徉在大海边,金色的阳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碧海蓝天的映衬下,空气显得那样的清新,连微风也是格外的凉爽和滋润。在这奇妙的环境里,我伫立在木制长廊上眺望远方,又静坐在岩石上倾听涛声。海水温柔地亲吻着礁石,用它们独特的方式交流着快乐与哀愁。此起彼伏的涛声,在耳畔有节奏地回响,也在心间荡漾起层层涟漪。这时候,风是轻柔的,阳光是轻柔,心情也是轻柔的。在秀山岛的滩涂里,我甘愿做一条快乐的弹涂鱼,日夜守望着潮起潮落,月盈月缺,只要青山绿水同在,只要花开花谢不改。

美丽的秀山岛,我曾经无数次感受过你的神韵,但是今天,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在这个你一年中最亮丽的季节,我又来看你了。我会把你秀美的身姿刻印在记忆深处,然后在某个夜里,做一个与别处完全不同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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