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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波小说小辑(三)

堆积感情
                                                周  波
 
下午,小丁办完了事回到单位,就听到办公室女文书小杨沿着走廊不停地敲门。小杨是一间间敲门过来的,小杨最早去敲的是东侧的一间,那是局长办公室,然后是副局长、科长办公室。小杨敲门没什么大事,小杨是来分发当天报纸的。小丁是副科长,每次看报纸要到隔壁的会议室中去。不过今天小杨也敲小丁办公室的门。
“丁副科长,有你的贺年片。”小杨轻轻敲了敲门对小丁说。
“贺年片?”小丁一时没反应过来。
“是你朋友寄来的。”小杨说。
小丁这才想起原来是新年到了。贺年片有三张,二张是其它单位的朋友寄来的,另一张是小丁大学时的一个女同学寄来的。
往年,新年来临的时候,小丁也常寄贺年片给朋友,今年也许是工作太忙,他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小杨打来电话叫小丁去一下办公室。小丁推开门时见拥了一办公室人,全是局里各科室的同事。小丁看见大家都眉飞色舞的在暖空调吹拂下说说笑笑。
“有事吗?”小丁问小杨。
“没事,大家叫你出来散散心。”小杨边说边递给小丁一包瓜子。
“小丁,你这小子真行啊,平时看不出来,原来还有小妹妹给你写情书。”科长哈哈笑着。
“我哪里有小妹妹?科长,你也逗我呀!”小丁认真地辩解道。
“都寄贺年片来了,还赖。”科长边笑边给了小丁一拳头。
“不是的,她是读书时的同学。”小丁忽然记起了刚才的那张贺年片。
“我也看到了,那贺年片还是我分的呢?”小杨在一边笑着起哄,“今天,小董的男朋友也寄贺年片来了。”
“真的吗?”大家把目光转向打字员小董。
“当然寄了,他敢不寄吗?”小董仰着头显得很自信。
“今天我也收到了五张贺年片,全是要好的朋友寄的。”办公室小张主任说。“贺年片多好,这至少说明大家人缘好。新年到了,谁不想多听到几句朋友们的祝福啊!”科长说。
小丁真想不到这区区几张贺年片竟然给同事们带来那么多欢快的笑声,而且,成了某种衡量标准。小丁平时独来独往,很内向,他还是头一回融入这样的气氛里,心里暖洋洋的。
局大楼的底层是门卫室,那里有一只很大的绿颜色信箱,每天邮递员会准时来开启这只信箱,然后把一大摞报刊信件之类的东西塞进去。
局里的同志上班都要路过这个信箱,以前小丁从未认真地注意过它,不过这几天小丁突然对那只信箱有了兴趣,尤其是上班路过他必定向门卫老李打听。小丁打听什么呢?当然是贺年片的事。自从那天他收到几张朋友们寄来的贺年片后,小丁一直很开心。他想没人理的滋味肯定不好受,幸好那天朋友寄了几张贺年片,不然真不知大家怎么看自己了。
小丁于是热望着朋友们再给他寄贺年片来。
小丁上班比平时早了许多,这是门卫老李首先观察到的。有几次,连老李也奇怪,这丁副科长昨了?也不知他吃了饭没有?后来次数多了,老李也就习惯了,他知道小丁是来取贺年片的。
“今天有我贺年片吗?”小丁每次见到老李就这么问。
“有。丁副科长,今天贺年片又是你最多。”老李总是这样笑着对小丁说。
小丁的贺年片多,只有他和门卫老李知道。小丁保管贺年片很仔细,他把这几天收集起来的贺年片一张张地叠得方方正正,还有橡皮筋扎得牢牢的。他可不想把它们弄丢了,这些贺年片现在都成了他的宝贝物件了,好像感情的堆积。小丁想,若是以这样的速度接收,他肯定是局里收到贺年片最多的人了。
小杨好久不来敲小丁办公室的门了,这是小丁后来才察觉的。其实小杨每天依然在早上和中午上班的时候敲门,只是那敲门声快到小丁办公室时就像断了音似的跳过去了。小丁便有些失意。
有一次,小丁有事从局长那里出来,正好从办公室门走过,就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自己。
“咱们局里数小丁的贺年片最少了,我都好几天没收到他的贺年片了。”那是小杨在说话。小丁讨厌小杨多事,可又羡慕她的人缘。
“咱们局是外向型的,多交朋友才能把工作搞好,不然平常工作就难以开展起来。”那是科长在里面说话。
小丁本想推门进去凑凑热闹,这不经意的一个插曲差点没把小丁噎住。他飞也似地走回自己办公室,几乎是怒气冲冲地把贺年片从箱子里取出来。他想,谁说我小丁没朋友,局里哪个人有这么多的贺年片?他重重地拉上门,捧着那摞贺年片就往科长的办公室走。
可是,临近科长的门前,小丁泄了气,小丁最终没去敲那扇门。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为啥又捧着那摞厚厚的贺年片走了回来。接下来的日子,小丁再也没去看那个信箱。门卫老李好几次看见小丁说:“丁副科长,你的贺年片?”,而小丁头也不回地就上楼了。
小丁聆听着,到了分发信件报纸的时间,小杨又从东侧那边敲门过来了,这次终于没再断间。
“丁副科长,你的贺年片多的我快抱不下了。”小杨几乎是很吃力地敲响了小丁办公室的门。
“我的这帮朋友呀,也真是的……”小丁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跑上去迎接小杨。其实心里已开支了欢喜的马达。
“真是怪怪的,你寄来的贺年片怎么全是以前日子的?这邮政局也太不负责任了。”小杨说。
“没关系,一张卡片,一份友谊嘛。”小丁笑着说。
“这张不是前二天那个女同学寄来的吗?她怎么又寄了?”小杨翻着最上面的一张贺年片,一脸疑惑地看着小丁。
“我也不知道。她大概忘了又重寄了。”小丁边说着边尴尬地将那张贺年片藏在了衣兜里。
 
 
 
 
鼓 掌
                              周 波
 
上午
会议即将开始,我和几位瘾君子们拼命地把最后一口烟雾填入体内后,一个个精神抖擞地步入会场。座位原本空闲着,这会儿突然间拥挤的密不透风。在潮水般的鼓掌声中,县长着一身整洁的西装革履上台入座。
县长作报告从来都不短,除了念稿子还要插题外话,这显然是领导水平的一种体现。
会场内气氛起先不错,台上县长慷慨激昂,台下听者肃穆庄重。后来的不安气氛是慢慢酝酿的,毕竟长时间呆在一个地方会有许多念头和想法产生。这不,有人反反复复把腿伸来伸去,有人东张西望窈窈私语,更有人捂着嘴让哈欠缓缓吐在脸上。最要命的是我,喉咙不知怎地突然痒了起来,我习惯地用手摸烟,却摸到自己正受煎熬的喉管。会场纪律严明,严禁吸烟。我看见零星地有人欠着身匆匆走出门去,然后又匆忙地折回来带回一口烟味与笑容。我不敢起身离座,最近人事要调动,我可不想在这众人瞩目中出一丁点差错。台上台下距离不近,却连眨一下眼都看得清清楚楚。
“该鼓掌了吧?”有人轻声问我。
“应该快了吧。”我边说边伸出手去。
我惊讶地发现除了自己,这会儿其它桌上的手也在跃跃欲试。我捉摸着,大家是否都热切地期盼着县长能说上一句“同志们……”。
我感觉自己手心的力量明显受到台上的影响,在台上其他领导反复用手揣摩茶杯的时候,我用右手狠狠地抱紧了左拳头,我还不停地把双手交替互搓,直搓的手心手背白了变红,红了又褪成白。后来我像许多人一样玩起了手掌,我把左右五指不停地分开又拼拢,拼拢做的速度远比分开要快,那是因为生怕鼓掌时来不及。我时不时地判断报告的语言,以便把握鼓掌的最佳时机,我能听到前后在议论:该鼓掌吧,那是“结束”的代名词。
最后的鼓掌是突然发生的,我在第一时间把自己的掌声恰当好处地融入到了大家高昂的激情中去。鼓完掌,我浑身遍布着解脱的快感。刚出门,我忙不迭地掏出一根烟来点上,那时成了我上午最美妙的时光。                         
下午
我早早地来到会场,发现自己还是迟了。下午开电视电话会议,参加会议的对象和上午是不一样的,全是单位和部门的一把手。通知说会议很重要,省里主要领导要出来讲话。
电视电话会议室很小,只容得下几十个人。我一下子找不到落座的位置,只得就近沿着墙壁拣了把钢椅坐了。
县领导到的很准时,步入会场时我们全体起立鼓掌。县长笑着说,少搞形式,赶快听省领导讲话吧。
大家于是齐刷刷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整齐划一地从提包里取出笔记本,把会议的内容、时间、地点等认真仔细地记好。
省里领导的讲话比县长上午简洁的多,基本上是照着稿子念的,或许正规的场合都是这模样。大家心里很高兴,至少能算出会议长短的大概,倒是县长不时地转过身来向与会人员询问有关情况,好在这时候县长的讲话丝毫也不影响会议进度。
我的喉咙又开始痒起来,当然程度比上午低的多。虽然哈欠偶尔会冒出几次,却没再有特别的心思去玩手掌。
省领导的讲话隐约能联想到权威媒体的一套话语。从电视的画面上常能见到省分会场爆发出阵阵掌声。有几次连我们也差点鼓起掌来。电视电话会议一般就某件事针对某个部门开的,因此有人需要认真听看,有人只是走过场而已。但谁也不敢怠慢这会议,上面要求你参加,你不来也得来,是一种政治待遇。比方说防止禽流感,按理说是卫生部门和农林部门的事,你来了属正常,不来就证明你没政治敏感性。
我很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挑个后排位置坐坐,除了会议精神与我沾边不多原因,还能避开领导移动的目光。
会议结束的还算快,在我喉咙快咕噜噜响的时候,电视荧光屏内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我忍不住鼓起掌来,而这时我也听见会场里跟着鼓起掌来。有人嚷道:啪啥呀,这是电视电话会议。全场顿时大笑。我也笑,我笑的时候发现自己刚才二只鼓掌的手比所有的人动作规范得多。县长说:散会。大家再次鼓掌,这回确实该鼓掌了。
                         晚上
妻子下班回家,进门就问:“做饭了吗?”
我说:“做了,你先吃吧,我要看电视。”
“比吃饭还重要?”妻嗔怒地望了我一眼。
其实我也不是看啥电视文艺节目,县委办临近下班时来紧急通知,要求所有的领导干部回家收看。现在时间到点,我只能照着转播时间收看,若先吃饭,明天讨论起来我肯定是一头雾水。
领导的报告永远是那么精彩,句句一环扣一环,段段大点套小点。我仰躺在沙发上左手握着茶杯右手夹着香烟,十分惬意。
妻子催促:“饭菜凉了。”
我说:“再稍等,快结束了。”
进入尾声,当然是号召性的话语。我很熟悉,就像列车接近终点站。
我鼓起掌来。
妻子说:“你在看电视剧吧!”
我说:“领导讲话结束了。我还得意地说,我听到电视里也有掌声,比我的掌声慢半拍。
我舒了一口气,到客厅间用晚餐。我再次炫耀自己鼓掌的水平。
妻子说:“饭菜都凉了。”
我说:“热一热不就得了。”
妻子说:“有病,开会开上瘾了。”
我说:“准确地说,是鼓掌鼓得来劲儿了。”
 
 
 
 
                   故 事
                                            周波
 
儿子要去城里读大学了。
离家时儿子扶着年迈的母亲说:娘,我会想你的。
娘抹着泪只说:好好念书。
儿子到了城里后,开始经常打来长途电话。
可娘不止一次地说:少想娘,好好念书,再说电话费也贵。
儿子后来真的没再打来电话。
儿子终于安心读书了,娘很欣慰。然而时间长了,娘就老想着儿子。娘于是每天守在家里的电话机旁,总希望铃声能响起来,当然娘没能再听到儿子的声音。
那天中午,有人来敲门。开始娘还以为是邻居的小孩子在玩耍,打开门一瞧,却是一名邮递员站在门口。邮递员说是大学里来的信,让娘收一下,娘激动得倚在门口有点手足无措。
这孩子是不是把娘给忘了,现在才来信。娘笑着责怪儿子。
送走邮递员后,娘赶忙走入房中找老花镜,娘想好好地看看儿子在信中写了些什么?
娘乐哈哈地用剪刀仔细地剪开了信封。娘,您好!。儿子在信中第一句就向母亲问好。
    儿子好!娘嘴里喃喃自语着,眼睛却是一片潮湿。儿子的信只有二三页,可娘拿在手中感觉沉甸甸的。这孩子,写什么呢?娘边说边像小时候给儿子卷棉花糖似的卷着信看。可娘没再卷下去,只看了信的头一行就不看了。娘把信重放入信封里,轻轻地塞入枕头底下。
    那晚,娘睡得很香。
    第二天一早,她又把那封信取了出来。
    我在学校很好,勿念。同桌的是位女孩子,对我很好。儿子在信的第二行这样写道。
    那女孩子是谁?儿子怎么一上来就说女孩子的事呢?娘显得一脸的忧愁。可娘仍然没看下去,像前一天一样,只看了一行,便把信塞入了枕头下面。
那天晚上,娘一直没睡好。
娘总想着那女孩子,娘一会儿觉得那小姑娘的脸特别可憎,一会儿又觉得自己是错怪小姑娘了,向来本份的儿子应该不会出啥事吧。娘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个晚上,终于挨到了天亮。
可一早起来娘打开信卷到第三行时,娘的心更急了,儿子在信上说,那姑娘叫小芳,是和儿子一个省考上去的,其他的娘还不能知道,因为写到那里时转行了。
这小子,和娘玩游戏呢。娘皱着眉一脸无奈地把信塞入枕头底下。娘知道小芳的事大概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真如娘想的,儿子不会有事,那女孩子只是个普通的同学罢了。
娘足足把那封信看了几个月,娘发现这样看信特有趣味,娘还觉得儿子每天就像在身边一样,儿子每天给他讲着一个没有谜底的故事。
那天,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娘打开门时,看见邮递员又送来一封信。
谢谢你送来这么多的故事,娘对邮递员说。啥故事?邮递员惊诧地望着娘。
娘哈哈地笑了起来。
娘读第二封信时很快,二天就把信看完了。因为儿子在第二行中这样写着:娘,收到信时,您的生日快到了。
娘早就把自己的生日给忘了,儿子这一提醒,娘就跑去翻日历,一翻这天正是娘的生日。
娘的眼泪刷刷地流了下来,娘不想一行一行地看信了。娘想,今天要痛痛快快地把信看完,多好的礼物啊!
我想和小芳结婚,娘您同意吗?儿子在信尾写道。
这孩子,看来还是学坏了。娘无奈地骂着儿子。
 
 
 
 
会  风
            周波
 
老伍陪领导打了一通宵的麻将,一夜没合过眼。回家时天已亮透了半边天,街市上也早已是车水马龙。
老伍差点把县里开会的事忘了。
老伍在家里糊乱地扒了几口饭就去了办公室,途中他接到领导电话,领导说上午有重要事要办,叫他一个人开会去。
又有重要的事,领导真是好忙哟。他想。
老伍烦困在办公室连抽了三支烟,一支比一支抽得时间短,抽完后夹了个公文包起身去了会场。
会场门前有一叠石阶,老伍觉得今天石阶变得粘粘的踏上去有沉重感。到了门口他看见好多人围着在吸烟。这种场合他是见怪不怪了,好多次早上开会他是常客。
会议准时召开,会场内黑压压的坐满了一大片人,像菜市场一样热闹。
软绵绵的座椅让他体味到席梦思床懒散的感觉,老伍的边上空了个位,那座位本来自己是领导的,这会儿他想领导不在也好,自己可以放松心情打个盹。
主持人严肃地宣布会场纪律时,老伍正好连续地打了几个极缠绵的哈欠,不过他听的还算认真。他想现在的会风确实该整顿,每次开会台上慷慨激昂,台下则昏昏瞎闹,有一回开会他记得清清楚楚,身后居然响起了几声响雷似的呼噜声。
训话显然不起效果,大家似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氛围,主持人前脚刚走,台下即骚动了起来。
当领导报告开始时,老伍的困意渐渐地袭了上来,他很努力地睁着眼睛四处望风,发现好多人的座姿和自己一样发生了角度转变。老伍笑眯着细细地揉起了自己的眼屎,揉着揉着他的眼皮就耷拉下来了,像一张枯萎的树皮挂在脸上。
老伍实在太困了。
 “摄像机!”突然有股细小的声音钻入老伍的耳膜,一直抵达他的
神经末梢。
老伍像被针刺了似地猛地惊醒过来,睁大了眼睛,挺直了腰杆。几乎在一瞬间,整个会场压低着的头颅都高昂起来,还响起了笔在纸上划过的刷刷声。
仅仅一秒时间,老伍感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漆黑,呕吐的难受直冲脑门。当摄像机第一道光扫射过来时,任凭心惊肉跳老伍没动一下身子,当第二道光扫射过来时,他苍白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开心认真的一笑。
老伍像梦游似地把目光行走在别人的脸上,他有点奇怪,大家啥时候都变的这么认真了?他傻傻地旁顾左右一番,看见所有的人都在记笔记,但是所有的人在整整一分钟内没眨过一次眼。
当第三道光射来时,老伍不知不觉地也打开了公文包,他认真地翻开了那本空白笔记本,用笔不停地在上面划来划去。摄像机的光足足在他脸上停留了五秒多,这五秒钟让老伍很满足,很有成就感。想像自己的形象通过屏幕展现给全县五十万人民,他终于可以在电视上亮亮光辉形象了。
光移走了,老伍像感受到雨过天晴似的清新,他振作起来了。
这时他满脸轻松地斜睨了一下边上的人,却很愕然地看见笔记本上画了一只老鼠,他惊讶地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他喜欢画画?老伍开始胡思乱想时更惊奇地发现自已的笔记本上同样画着一只缩头缩脑的老鼠。许久,老伍呆呆地看着那只老鼠无语。
第四道光是直接照到老伍脸上的,期间没任何声响证明它的到来。老伍被光刺醒时,没再像刚才一样迅速地弹正好身子,在一片光晕中望了望满场高昂挺拔的剪影。他哆嗦了一下有点发冷的身子,然后从地上拾起了那本画着老鼠的笔记本。
他想,这会该画一只猫了。那天,他没看到电视里播出会议新闻。随后,他又参加或代替领导参加了五六次会议,会议期间,那个摄像机镜头在会场里时不时地来回廵回。可是,电视节目并没有播出会议新闻,至多是个短新闻,却没有他的形象,哪怕闪光一下也行。他失落了,好像在浪费自己的形象。后来,他有了疑问:摄像机何必一次又一次地廵回呢?不久前,他获悉,那个扛摄像机的不是记者,而是雇来的临时工,这是会议方采取的一项举措:改变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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