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合蜜月城堡
海誓山盟
其实,那只是在四根石柱上的四个字,造梦的人把它放在了一个山是清的海是蓝的天空是干净的地方,于是,有许许多多的痴男情女带着那份感动和愿望,从天涯海角追到海誓山盟,他们在那石柱面前许下了美好的心愿。
我曾多次来到这个小岛,也几次登上高高的石阶。来到这四根简单的石柱面前,不是为了留影,也不是为了站在它的身边眺望那千百年来演绎的经典爱情故事,我来到它的面前只为了抚摸它那凹凸不平粗糙不堪的四个字,我想,爱情是需要精心雕琢的,要让爱情永恒,要坚守海誓山盟,必然要经过千锤百炼,我不知道雕刻这四个字的是个怎样的男人。在他用锤子一下一下的敲击时,他是不是正甜蜜地哼唱着那永恒的爱情旋律?或是憨笑着想着自己的爱情故事?
何谓海誓山盟,是两个相爱的人的承诺?是责任?或是一份永远的期待?“别泪没些些,海誓山盟总是赊。”缠绕着,徘徊着,踌躇着,哪怕有怨言,哪怕有委屈,哪怕希望渺茫前路迷朦,因着那“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的海誓山盟,于是你期盼着,他守望着,走过春秋,越过冬夏,站在崖边,站成了一种广阔,站成了一个神话,也站成了一道永远的风景。
鹊桥相会
是谁把你从银河中搬到了这个神奇的地方?我一步步的跨上桥墩,耳边没有喜鹊的喳喳声,也看不到牛郎和织女,我闭上眼睛努力的发挥那想象的最大空间,我以为会有海市蜃楼,会有那天籁的乐声在身边飘扬,可是,什么都没有,好静好静好静,静得听得见自己的心在说话,告诉我为什么来到这儿,告诉我寻寻觅觅的,原来这儿正是我的向往。
只是用石条铺成的几十米长的一座桥而已,只是中间设计了一个亭子而已,那么简单,那么随意,我从这一头走向你,你在那一头迎着我,我们就这样相会在我们的缘分中,千百年来都是如此,一步一步的,牛郎走了一年又一年,织女盼了一春又一春,感天动地,感动了神灵也感动了千千万万的你我,一个个的世纪,天不老,地不老,鹊桥不老。
是牛郎手中的那根鞭子不小心触及到了我的手臂?还是织女的梭子掉在了我的脚旁?有声响滑过耳边,似乎是喜鹊的欢笑,或是老牛的哞叫,听着,终于细细的体会了,美,其实不关乎复杂和简易,繁华或萧条,这粗旷的山丘,这简陋的鹊桥恰恰组合了一幅最美的画面。
你听到歌声了吗?你看到笑脸了吗?你幸福了吗?在这儿,鹊桥上。
与盐有关
姚倚峰
平凡日子里,一粒最平凡的盐,却让我重新审视它的内涵,也便有了一些回忆的资本。岱山有我的远亲,舅婆的大女儿,我的大阿姨,嫁到了岱西南浦。印象里,姨夫不是地道的渔民。有一段童年的时光,我就住在他的家里,他那时在盐场里晒盐,每每光着膀子回来,晒得像黑炭,不知脱了多少层皮?他见了我,总是笑着逗乐:“舟山小卵虫”。然后一起吃饭,桌上有各种杂鱼乱虾,他总是夹着送到我碗里。他喝着老酒,就着小鱼小虾,津津有味。
我去看过那一块块盐田,远远望去,白茫茫的无边无际。把海水放到每一块田里,在光照下,直到晒出晶莹剔透的盐粒,然后小山似的堆在一起。在幼小的我看来,那是一件好玩的游戏,但在盐民眼里,却是无比艰幸的生活状态。宋代大词人柳永,他曾是舟山的监盐官,一部《煮海歌》,真实地记录了那些历史的沧桑。
追溯盐的历史,最早闻名的夙沙氏煮海为盐的传说。传说自战国、汉、唐至宋普遍流传。古籍《世本》一书记有“夙沙氏煮海为盐”的字句。可以推断,夙沙部落长期与海为邻,不仅首创了煮海为盐了技术,而且大约在商、周之际就已经在当地推广与普及。《中国盐政史》谓之“盐宗”。
岱山“煮海”之源可远溯到4000年之前,早在先秦时即有盐业生产的记载:“散盐,煮水为之,出于东海。”岱山所产的“贡盐”享有盛名,素有“渔盐之利,舟楫之便”之谓。4000年的悠悠历史,是盐民一段段不息的生命之歌。
“人类的血战前行的历史,正如煤的形成,当时用大量的木材,结果却只是一小块”,这是鲁迅先生在《记念刘和珍君》中的一句话,我忽然记起这句话,并不是说盐的形成,有多么像血战前行的历史,那样的悲壮,但足也可见,那也是经历了一段段悲苦的历史沉淀。
而这所有的沉淀终于有了一个保存与展现。我很庆幸地看到,岱山有了自己的盐业博物馆。它是海洋盐文化的历史再现,历代的盐民就海引潮,担灰摊晒,用岁月写就了“成云举万插,落地连干锹”的苦难,也熔铸了“洁白晶莹,粒细速溶”之品质。陈本溯源,从盐的历史中回望,哀民生之艰,恤盐民之苦,唯有建立一座博物馆,才能将这些历史的光影重新拉回到人们的视野。
如我的姨夫一样的人们,他们或许没有去过博物馆,如果去过,他们又将作如何的感怀呢?或许不曾想到:咸涩的盐粒,除了再现曾经亲历过的劳作,还能成为栩栩如生的盐雕,将与冰雕、沙雕等一起成为艺术的载体。他们更不会想到:有一种保健休闲项目也正悄然兴起,人们可以在人造的“死海”里悬浮,享受盐的健康与乐趣。
我想说的是:人类历史的推进,或许就像一粒盐的形成。对着再熟悉不过的盐,我感到沉甸甸的历史在岁月长河里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