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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岱山

一个人的大海

  
去年暑假去浙江舟山旅游,我在东海蓬莱——岱山住了三天,过了三个襟山衣水的日子。第二天,我一个人跑到海边,感受着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意。
其实,只有一个人面对大海时,才能真正将心灵展开,让海风飘拂成发,让血液奔涌成一片海。这天,我站在海滩上,周围阒无人迹,听着海浪拍击耳鼓后,再深入进去,轻轻扣击我的心扉。大海是蔚蓝的,却怎么也看不透。我站着,让眼神随蔚蓝的波浪翻卷,直至整个视野都蔚蓝一片。看海久了,觉得自己也是一片直立的海。
蔚蓝的大海,我的天空;雪白的浪,我的云霞;游弋的鱼,我的飞鸟。这样的感觉只有面朝大海才会真正体会出来。
我查阅过百度百科,上面是这样介绍岱山的:“全县406个大小岛屿犹如一串闪亮的宝石镶在东海碧波之中,岛海相依,水天相连,构成了一幅天然画卷。”
我面朝大海,这是我一个人的大海。大海千百年都用浪的石头歌唱吟咏,海是孤独的。灵魂寻找另一颗灵魂而不可得,灵魂寻找自己的来源和归宿而不可得,都会让我们陷入孤独之中。
在海边,我或伫立凝望,或行走吟诵,是海子的那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只有在春天的海边,面朝大海朗读,才会找到适合的氛围。我的听众与其说是大海,还不如说是自己。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我无法弄懂海子诗的意思,寻找的只是一种感觉,就这样反复诵读,把自己逼进一种难以说清的孤独。
海浪时强时弱,仿佛节奏;海风若有若无,仿佛韵律;偶尔在蓝色的海平面漂过一只白色的海鸟,仿佛回音。
萨特曾说:“渴望写作就意味着拒绝生活。”但海子在大海面前是敞开的,生命来自海洋,眺望大海,也许是在寻找自己的前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海子的“房子”建造在心上,那是理想和诗意的精神家园。
这一天,我凝望大海,朗读海子的诗歌,直到天色向晚。周国平说:当一个孤独寻找另一个孤独时,便有了爱的欲望。可是,两个孤独到了一起就能够摆脱孤独了吗?
孤独不需要摆脱。在喧嚣的现实中,谈论孤独是一件奢侈的事。用一天去体会大海和孤独,我的心灵是充实的。海风强劲,我的衣裳猎猎直响。该回去了,回到生活中。
精神上的孤独是可以用生活来安慰的。告别大海,我记住了这一天大海的涛声。
在岱山,我写下了一首散文诗:
“普希金的抒情乐章,在翻滚着蔚蓝色的波浪,闪耀着娇美的容光;是高尔基心头起飞的海燕,身影象掠过的闪电,叫声高傲而激越;是刘再复的深沉目光,看穿大海的广阔胸襟,领略蔚蓝的启迪;或者,象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是我的大海,我澎湃的血液,我岩石的嶙峋骨骼,我飞鸟一般的凝望眼神。 
     我的船劈波扬浪,船是大海的心灵,我的心灵。
     海风将我的发吹拂成另一片海浪,我举起手,做远行的桅杆! 
     海鸟是溅起的波浪,掠过我的生平。海鸟有巢吗,在浩淼的大海面前,我还有什么不能敞开的。以心为巢,我的双手是另一种的翼翅。
在大海面前,我要用浪的巨大舌头歌唱,歌唱海的自由,奔放和深沉。 
我要用礁石的硬牙嚼碎暴雨,飓风和惊雷。 
象所有热爱生命的人,我咀嚼咸涩,寂寞和苦难。
因为波谷,才挺起浪峰;因为孤独,才变得伟大;因为深沉,才铸就辉煌。
因为我,大海波涛汹涌。因为大海,我波澜壮阔。
蔚蓝的大海,我的天空。雪白的浪,我的云霞。游弋的鱼,我的飞鸟。 
是大海分娩了我的壮丽太阳,是盐营养了我的骨骼,是波涛净化了我的心灵。在一望无垠的大海面前,我是——
     一片直立的海。浪开花,我就是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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