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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岱山

那奔腾辽阔的蔚蓝

 
大海掀起雪白的巨浪,在这壮观的浪涛中,那些海中生物则像剪纸一般,飘零在汹涌的海潮里……虽然我不知道这部关于大海的纪录片是怎样拍摄出来的,但看着电视机里大海那蔚蓝辽阔的景象,以及海里生动有趣的生物,我就想起了多年前在浙江岱山看到的大海景象。
在我生命意识里,不说海,就是一滴水,也是美的。若眼前经常能出现一条清浅的小小溪流,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梦想和幸福了。可能从小在黄土地上呆得太久的缘故吧,年年大风沙,十年九旱,已经成为习以为常的事情了。有时,大旱能把半人高的庄稼干死。所以,内心一直对水充满敬畏和迷恋,自然,更不敢有什么奢望有朝一日能站在大海边,看潮涨潮落云起云飞了。
很清楚记得初次与岱山这个座落在大海上的城市相逢的感觉,只见壮观的蔚蓝从天而来,浩浩荡荡,天辽地阔,这是怎样一种美和惊心动魄?当时我说不出半句话来,只是傻傻的看着一边的老赖和他的爱人,然后不舍的跟着他们往家走。虽然那时岱山还没有现在这么繁华,但天天听着大海涛声,日日面对海上日出,遥远的海风送来远方的问候,这样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啊。
战友老赖却不这样看,他说,还是你们北方好。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故意调侃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老赖却不急不徐的说,你们北方的城市可以四处扩展,城市建的越来越大,而我们岱山,再怎么建设也只能这么大。我就说,我以为你怀念起小梅来了。老赖说,快二十年了,见了面恐怕也认不得了。老赖和我一起在内蒙古呼市当了四年兵,四年后,我和他一起退伍回家。开始几年,没怎么联系,联系频繁的是近几年。老赖和我都已是人到中年的人了,但我们仍对几年的军旅生活充满了怀念。记得在部队时,他就让我到他老家玩,但我终究没去。那时,老赖似乎很激情,一说起岱山,就我们那地方那地方的,好像天下数他的家乡好。当时,“我们那地方”,成了战友们取笑老赖的笑柄,现在,他似乎变得老成了,已没有了当时的激情。而我就在1997年,香港回归祖国怀抱的日子里,踏上了往岱山的土地。见到了老赖,他开口就说,你不是想好好看看大海吗,那就看吧。
大海的美,不仅在于那翻卷的浪花,更在于他无比辽阔的景致。虽然那是我第一次踏上岱山的土地,看到那么多的岛礁,我还是惊讶世界上还有这么美丽的地方,甚至一抬腿,都能踏进海里去。老赖说,好好玩好好看吧。那是我第一次敞开自己的胸襟迎接大海,黄昏,黎明,甚至夜已深了,我和老赖还守望在海边,星光下,海之上,我们静静聆听大海的潮声。我和老赖都不说话。只有星空下的大海,有一种令人销魂的美。我知道,岱山在过去几十年里,一直是国家地理版图上的国防前哨。这里的岛这里的水这里的人,都有着浓厚的军人情结。虽然那些军港,战舰,军营,战壕,坑道,已成为历史遗迹,但并不能消除曾经的光荣和梦想。现在那些军营和军港,已成为岱山的特色旅游景点,成了当地青少年体验军旅生活的爱国教育基地。可以说,那是我和大海最亲密的一段日子。
光阴漫如流水,又是十几年过去了,老赖来信说,他的宝贝女儿已经考入大学了,顺便他又提到了岱山的城市建设以及它的巨大变化。他说,再来看看岱山吧,变化可大了。我可以想见,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岱山的变化一定不小。尤其老赖在信中提到祭海谢洋大典,并且说,真是值得一看,因为连他都叹为观止了。他说他也没有想到岱山还有这么深厚的海洋文化。
于是,在虎年的夏日,我偕同妻子女儿来到了岱山,真正领略了那浩大壮阔的海洋之美。如果说平时的大海之美是平静的,那么,在隆重的大典上,面前的大海呈现得极其神圣。金光灿灿的定海神针直直耸立于海天,底座上的四条神龙神情毕现,螺号声,渔鼓,渔歌,汇合成一支辽阔的海洋交响曲,随着这些声浪,是渔民们载歌载舞跳起的渔舞,给人许多的怀想。祭海谢洋,原本是世代渔民对大海的敬畏和感恩的习俗,往往都是在冬季渔汛到来前举行,而岱山人民却将这一古老习俗赋予更多的新意,选择现在的6月16日东海伏季休渔的第一天举行。休渔,谢洋,既是对大海的感恩,也是对大海的敬重。同时也让更多的人们来关注海洋生态。
渔船归港,风帆垂落,然后向着大海躬身朝拜。此情此景,对于我这样一个北方的旱鸭子来说,简真惊呆了。如果说自己以前对海只是一种敬畏,那么此刻,已经溶入了对海的敬意,海是人类生存的家园,也是成就世界万物生命的栖息地。人类以海而居,然后才慢慢向着更远的陆地进发。可以说,大海是我们人类和动物共有的家园。
在岱山,不仅有丰富的海洋文化和景点,还有许多美丽的传说和故事。徐福公祠,就是为纪念徐福而建的。想当年徐福在秦始皇跟前夸下海口,说东方仙岛有长生不死之药。那时的秦始皇,已是一统六国的帝王。正是他人生最辉煌的时期。面对徐福的说辞,他当然高兴,于是就让徐福为他寻找长生不老的仙药。据史籍记载,徐福第一次并没有带回什么仙药,而是空手而归,他对秦始皇说,东方大海确有仙药,但需要三千童男童女,各种人间奇珍异宝方可带回。秦始皇自然答应了徐福的条件,还派人跟随徐福再次东渡寻找。结果,徐福从此一去不复返。据说,他去了今天的日本,并在那里自立为国,而那三千童女,也为他生儿育女,成了日本最初的原住居民。秦始皇左等右等不见徐福归来,不知会做何感想,但后来人们才发现,当年徐福所说的长生不死仙药,其实就是我们现在所见的野生猕猴桃。
当年徐福对秦始皇说的不死之仙药是不是就是野生猕猴桃,还待史学家考证,但日本确有徐福祠堂。而岱山的徐福公祠,无疑也是人们值得一观的地方。从中,也让我们看到了不可一世的秦始皇面对自己打拚出的大好河山,仍然有一种人生苦短的感慨。若能长久守得这一方疆土,自然是他内心真实的愿望。否则,也不会上徐福的当了。
以海为居,临海而作。这是岱山渔民的生活写照,也是岱山这座海洋城市的特点之一。在灯塔博物馆,可以观赏到茫茫暗夜里,或者滔滔海浪中,雨雾茫茫,不见归途,只有水高浪急,这时,远处的隐隐灯火,让漂流海上的人们看到了回家的希望。一座灯塔,就是希望,一点星光,就是温暖的家。在灯塔博物馆,不仅可以看到不同国家,不同建筑风格的著名灯塔,而且还可以看到灯塔的演进历史。这一座座不同的灯塔和历史,其实也是一部海洋史。灯塔不同,大海相近。可以说,在岱山,就能阅遍世界海洋发展史。
告别岱山时,我又来到大海边。海面上,一轮红日如火球般跳跃而起,整个水面像燃烧起了金色的火焰。远处,几只渔船,正在海面上悠然自得地游弋,如画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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