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岱山吃蟹
吃蟹在岱山,吃的是岱山的味道;在岱山吃蟹,吃出了岱山的味道。在岱山吃蟹,吃一次,禁不住想再一次吃;再吃一次,禁不住还想再吃一次。吃蟹在岱山,吃一次,让你记一辈子;吃一次,让你一辈子忘不了。单一个吃,便让你如醉如仙,不知今夕何夕,以为到了“东海蓬莱”,以为走进了返老还童的仙岛。
在岱山吃蟹,吃的不是河沟池塘的螃蟹,也不是湖里湾里的闸蟹,吃的是大海深水的蟹,在无边的大海里顺流奔跑、在深水里繁衍生长的蟹。却还不是水蟹或大钳大爪的红眼找、元宝蟹,在岱山吃的蟹是岱山正宗的梭子蟹,当然首推开汛头潮的梭子蟹。
岱山的梭子蟹,个儿大,黑蓝色的盖儿,酱紫色的双钳,脚爪青黄,尾爪杏黄,肚壳雪白,闪亮毫无杂色。船网寻回的梭子蟹,嘴里吐着五彩缤纷的沫罗水泡,发出“星星”的声音。蟹眼像放飞的气球支挑着,一对儿黑亮的圆球映出无数双眼,还有一颗渐升的太阳。
岱山的梭子蟹,出水是菱形,行水像梭子织布。
梭子蟹无论团脐、长脐,出水后趁鲜活在锅里煮八、九成熟,脐面更加雪白,盖和钳爪早成了红色,像凝固的火,醒目亮眼,一股特有的鲜味夹带着丝丝缕缕的甜腥味,瞬时顶开鼻孔,顺吸气经齿掠舌,下嗓容口滑入肺,口中不觉汪满涎水。“咕咚”咽下口水,肠胃不由地“咕咕”鸣响。
沿蟹脐根儿的盖底边缝,顺着劲儿抱蟹子剥开,先看到浅灰的蟹毛像小蒜瓣,一粒粒附在脆薄的白色内壳上。内壳下早已鼓满了细白亮眼的蟹肉,细白的肉抱着蟹黄儿。蟹黄颤颤涔涔,若凝若散,如脂如膏,披一层黑亮的膜儿,散发出微酸的鲜味儿,鲜的五味儿皆伏。
在岱山吃梭子蟹,不用姜葱盐醋,更不要为解馋一口吞下蟹黄儿,我是把蟹子放摆放在那里,先掰下一个蟹钳,用这个蟹钳将附在蟹子盖面儿和顶尖角儿的浮黄细心抠出,在盖中拢堆儿,看着,只闻不吃。待把附在蟹盖儿的肝胆肚肠,在冲鼻的鲜味里刮拨口中。绕舌,抿舌,搅舌,而独不用牙齿碾嚼,这叫吃蟹杂儿。蟹杂儿微辣、微苦、微涩、微酸,清口净舌,迅速唤醒了沉睡的味蕾,调动了味觉。待吃了蟹杂后再吃蟹,更能尝出蟹的鲜。吃过蟹杂儿,苦辣酸涩让你回味又盼味儿,好像满锅的滚浆水被用卤水一斩,馋念更厚,迫不及待。
仍不急于吞下蟹黄儿。也不将蟹后腿切根儿拔下,顺带拽出蟹螯的肉束大嚼。该先把蟹钳掰下活钳,钳掌用小铁锤轻轻掂敲开。当然也可用牙咬开。咬时口水横流,吞咽不迭。用蟹的活钳抠出钳掌的肉拨入口中,蟹钳肉入口似鲜味大米,算作对馋瘾的缓冲,对泉涌而出的口水的围堵。然而,经此一个过渡,馋欲必更重。正是待要甜,加把盐,待要鲜,加口酸,大渴先饮粥。
蟹腿肉成束,细咬如丝线,蟹黄蟹杂儿如浓汤炼乳……吞吃蟹肉,吞吃蟹黄儿,大口吞,慢慢嚼,慢慢再慢慢,倒嚼(反刍)也是要得的。
咂巴蟹爪在最后,最后很重要。最后是悠长的回味,绵久的记忆,再次过瘾的盼头儿。
在岱山吃蟹,无论春汛、秋汛,勿论潮头、汛尾,只要是梭子蟹,无论公母大小,勿论有佐料没佐料,任你怎么吃也吃不走一个“鲜”;有酒没酒,白酒黄酒,定又不是一个“鲜”字能道尽的。(1222字)
相关阅读:
- ·在古镇遇见海 (2012-04-17)
- ·行走在东沙古渔镇(2012-04-17)
- ·遗失在古镇里的那些时光(2012-04-17)
- ·在海风和涛声中穿行(2012-04-17)
- ·家,在衢山的风景最深处(2012-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