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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岱山

岱山,烙在我灵魂里的高峰

 
     一片岛屿,一座峰岳,一处景致,一种灵魂,一记印痕。却是坚硬险峻,或者柔美多情,始终留在我心底。
游上记忆始端,让思想去到世界屋脊,在崎岖的山脉间,仰望蓝天,或者与其对视。清澈的眸看见一个至纯至真的国度,在一片近乎不被尘世污染的世界,而灵魂就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沐浴。褪去都市繁华的外衣,只剩干净的魂魄。
      游上记忆末端,一路向北,一直抵达东北屋脊,一个千年积雪,万年松柏驻守的神秘世界便也逐渐变得清晰,这里流传着天女浴躬池,木匠斩恶龙的传说。这片奇岩裸露,皑皑白雪的世界,莲花在绽放,土地在召唤。在回归土地后,我更爱这片岛屿,那是一片呈西南—东北走向,在天地间虚无缥缈的独特世界,在南缘的海洋季风中,真切的灵魂便也在逐渐成形。
这里,虽没有长江的汹涌澎湃,黄河的飞流湍急,这片天地,却有烟波浩渺,航影点点,集水天于一色之景。辽阔的渤海,昂首天地间,更显峥嵘壮观。这是一座披着神秘传说面纱的仙岛,春秋战国时期,秦方士徐福遣数千童男童女驾舟入海,下东海寻找长生不老药,岛内仙人渴饮甘泉水,饥食蟠桃肉,游乐有仙禽相伴,劳役有灵兽驱使,人人皆长寿安乐。
       一座山,在蓝绿间变迁,枝叶繁茂的山峰,与蓝天白云融为一体,这样的色彩,在北亚热带南缘的海洋季风中,时而有海风拂过,沿着山体上升,温暖的美丽、安详、空旷,我以为这是它美丽、险峻、大气、空旷、凝重和沉稳的性格。这一片蓝绿相间的天地,与天上的蓝唇齿相依,与山峰的绿相互辉映。陆地,海洋,县城,传统的渔业孕育了独特的海洋文化,与瑰丽多姿的山海奇景自然融为一体,共同构建了一个繁忙的商业海洋文化景象。
我一直期待有这么一天,行走在它的每一寸肌肤上,感受它的呼吸,它的姿态,它的成长,温柔的阳光。仙境的气息,正从天地间悠悠滑过。因是县城,地势起伏,街道窄窄的小巷蜿蜒而上,两边都是高低有序的民居,时间在这里变得闲散。而这里的人家如今看起来,也还能想象当年的大气和富足。独门独户的四合小院保持着一贯的矜持,前有围墙门楼,有的还有照壁,屋顶都有飞起的檐角。平房不显其破落寒酸、楼阁也不张扬恣意,它们的组合错落有致,相安无事。最吸引我目光的是房屋的窗棂、门楣、梁柱上的雕花。看着那些精心雕刻的四季水果、飞禽、虫鱼、鸟兽,最珍贵的艺术其实就是这些烟火气的存在,镇上百姓生活的富足恬淡尽在不言之中。
      宁静连着宁静住宅区,街巷是闲适的,街边空寂的小店铺,店主人在树杈间的吊床悠闲午休,孩童在树荫下玩耍,老人们在树下的石凳上怡然自得地下棋。山涧的下游,孩童们的母亲同少妇们洗衣浣纱,清凉而温暖的溪水流过岩缝,汇入小河,滋润着这里的一切生灵。  
       山绿,天蓝,浅与深的色彩交汇着。山路,蜿蜒向上的路,分支地往上,淡淡的云雾在轻轻缭绕,不经意间会从山路中冒出人影,建在山涧的寺院,若隐若现,似人间,又似仙境。
一座山,宛如历经沧桑的老者,沉静、坦然。在前行的路上,仰头看去,便忍不住想揭去它神秘的面纱。枝叶与野花,在山崖,在无人涉足的区域,展现着最美身姿,那大约才是一种最彻底的自由。山涧的老树,有燕子筑巢,还有许多不知名的小鸟躲在树丛里。
        当我在其中行走时,世界的呼吸就静止了,只剩下身心与思想,继续踱步。
       我来过它的海边观日出,那是“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的极目楚天。它的日出,完美、精巧。东方欲晓时,海天交界处系着一条红丝带,昏暗的天,明月却还未隐退,东方天际也染上了清澄的黄色。山色渐渐泛绿,阳光都翘首向东企盼,在万籁无声的顶峰世界中,一种油画的绚美。让天空染上橘红,颜色越来越深,一道红霞,逐渐显现,山中,却听到“蓬壶来轩窗,瀛海入几案。烟涛争喷薄,岛屿相凌乱”,一位满头银发的老者在对酒作诗,一个充满诗性的世界,若即若离,还未等我靠近,诗仙李白早已腾空而去,只留下滚滚烟云。杜甫作诗:“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山路的尽头,水的尽头,便是源,是根,是一个伟大的发端。
       山涧的岩,仰头看去,以浑圆的团块透出雕塑般的神秘。有几朵崖上的野花,恰如这狰厉容情的微笑。悬空处,燕子在那里筑了巢,一处两处,一个燕子的村落慢慢落成。却不见燕的翅膀剪飞,远处的太阳继续缓缓降落,海面上的橙红色现在增添了一抹金黄色,天空中的云朵如同吸满了酒精的棉花一般被点燃,先是周围的几朵云彩被慢慢烧红,越烧越红,火焰蔓延的范围也越来越大,最后烧透了半边天。面对着冉冉落日,难舍难分,很想伸出双手去托住它,让它永远不会降下。在不舍中,太阳慢慢地滑进大海,光芒也随之渐渐消隐,孩童们欢快地扑向浪花,三三两两的渔船已在归航途中,暮色开始,苍茫的大地,海岸旁的村庄炊烟袅袅,此起彼伏的楼房也陆续亮起了灯火,太阳落下,所有的金、橙、透红之色,都随之一起沉入了大海深处,夜幕缓缓落下,笼罩着那天、那海、那山、那人家。
         我曾在月夜里独自行走在它蜿蜒的山路间,这里的山风轻柔,山下,是一户户人家,灯火虽零散,心却始终温暖。这一地域的人家,分散而集中,贫困而富足,孤寂而热闹。他们长年生活在它这片海域。没有缘由地随仙岛而来,又没有缘由地随仙岛而去暮色里,漫天星辰在安家,一个隐隐之世便也逐渐变得清晰。寻源归去的路人,在蓬莱的仙水里轻轻捧起星星。晶莹剔透的溪水,却捧不起一个完整的星影。一次次寻找,一次次在山涧流浪。一种眷恋,于心底始终无法抹去。这里,延续着一代代家族的生命之火。我踏梦而来,却终不是那个接着定向般忧愁的姑娘,只是朝着距离天堂最近的山走去,静静感受着它的清新与芬芳。
         傍晚的它县城,人影稀散,淡黄的月光铺过整座山,辽阔的山涧,却想起:君不见走马川行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这世界,在与孤独的心灵逐渐融合。晚风徐徐,在我眼里,大海的辽阔雄伟无可估量,海纳百川的豪迈,心思缜密的细腻,与山岳遥遥相望,与山风并肩而过,它的烦躁、郁闷、情愁、失意……都只能在自己的胸中涌动翻腾,即便时常可以把积压的愤懑化作大浪巨涌拍向天空,冲向陆地,最终还是在挣扎中破碎为浪花回到原地。孤独的山峰,在温暖与冷峻中汇聚了属于自己的美丽。
    历史,遗落在高峰崎岖的岩石缝隙里,融入清澈湛蓝的大海中。一座岛,独自守过千年,阅尽人世苍茫;一座岛,成长蜕变着,被写进大地变迁的根源;一座岛,可以没有任何缘由地成熟与老去。在一片浩瀚汪洋中,它的身影,就那样沉实地烙在了我的灵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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