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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意岱山

岱山---灵魂皈依的地方

                             追本溯源觅仙山
           “蓬壶来轩窗,瀛海入几案。烟涛争喷薄,岛屿相凌乱。”这是李白访仙寻道途经岱山诸岛时写下的名句。
          “蓬壶”即“蓬莱”。关于“蓬莱”的版本很多,我信服这样的说法:浙江省的岱山县就是当初的“三神山”之一的“蓬莱”。
     据《史记》记载,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为求长生不老来到这里访神问仙。在海边,远眺大海,见海天尽头一片金光暗涌烟霞浮动,便问方士是什么?答:“仙岛。”皇大喜,问:何名?方士语塞,无以应答,忽见海中有水草漂浮,灵机一动,便以“蓬莱”二字做答。后,始皇遣方士徐福率三千童男童女到此处寻找长生不老药,从而使得此地声名远播,闪烁华夏。西汉时,东方朔的《海内十洲记》说:“在东海中,会稽(绍兴)对面,洲上多仙家,风俗似吴人。”绍兴对面的海上也就是舟山群岛了,岱山更是舟山所属一地。
       岱山全县400多座岛屿,星罗棋布,苍苍点点。其位于长江、钱塘江入海口处,浙江舟山群岛中部,总面积为5242平方公里,是全国十二个海岛县之一。岱山县更是“海中之洲”,素有“东海蓬莱,岱山仙岛”的美誉。
在煦风吹柳绿,细雨点花红的时节,我与上海的武老师等人从洋山港出发,乘坐高速客轮,倏忽间就到了岱山。如此的迅捷使我们不得不佩服现在科技的发达,也深切地体会到了“地球村“的概念。
                 礼佛朝宗“化性山”
        我是心善礼敬之人,当然也秉持着“遇庙烧香,见佛叩头”心数,每到一地便首先要去当地的佛寺庙宇觐见朝拜。武老师告诉我,位于岱山本岛东南部、距县城2公里左右,有一处“磨心山”,山上有香客鼎沸、香火极盛的慈云极乐寺。顾名思义,所谓的磨心就是化性。磨心山就是化性山,可以化掉我们身上的那些无妄的“性”,达到极乐的心境。虽然室外飘着雨丝,但是大家依然坚持要去化性山,一睹尊颜。
我们出行没多久便雨霁天晴了。接近磨心山的时候,却见山上烟霞散彩,日熏摇光,苍松翠柏、繁花碧柳带雨含露;石崖突兀且清润,附着其上的青苔也愈加苍翠。可惜,好景尚未看够就到了目的地。我们拾级而上时,由于湿滑,我一个趔趄拜倒在地,有人打趣,“您老这一跪,可与撒切尔夫人在北京城的那一跪相媲,可圈可点呢!我答:她是赔罪忏悔,我是朝宗拜佛。
     站在广场上环顾四周,此处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山峦绵延叠翠。听同行者说:“该处以佛教文化为主体,徐福求仙为背景,也是观音大士的道场,兼容佛、道于大同。慈云极乐禅寺是缅甸国寺的姐妹寺,是礼佛祈福的理想的道场,也是祛病散邪的好处所。”
     我们和那些善男信女们一样按规矩,进庙门、烧香、点烛、跪拜,祈求各路神佛保佑庇护,一路下来,我们便登上了玉佛宝塔。在塔顶我极目远眺岱山辽阔的海域,茫茫苍苍浩瀚无垠,各个岛屿、海岸、港湾斗折蛇行,礁石犬牙交错,朱赭翠碧点染其间。尤其是岱山岛,岛海相溶,水天一色,瑞霭祥云,氤氲万千。此时,山上传来一阵阵诵读佛经和击敲罄鱼的混响,在喧闹中衬托出清幽宁静。仿佛是润物无声的春雨,把我的一颗燥热的心都润泽得一派安详和煦。此地此刻,任何人都会拥有一种通达的超绝尘世的态度;任何人都会不由自主地体会到“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的佛理禅机。
“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此山不高,却名满天下,靠的是什么?应该靠的是与世无争、孑然化性的内心吧?
 
                       举重若轻慕海鸥
 
       我是生长于大山的汉子,对于海的映像不是那么深刻。晚饭后,天黑尚早,信步来到海边,想要与海有更进一步的亲近。
      海边的黄昏一片安静祥和。微微的海风轻抚着我的脸颊,细微的浪花无声地翻腾,如同安静的少女轻微窸窣的脚步欲要走进你的睡梦中来。海面上,有一群海鸥以一种优雅闲淡的姿势飞过,优美的弧影划破人们的眼眸。海上,海鸥是一种最普通不过的生命,但,这里的海鸥却着实与其它地方的不同,少了一份匆忙,多了一份随意,少了一份焦躁,多了一份安详,不知是生在神仙居地的缘故,还是听多了梵音佛响?这些海上精灵的从容,使得我们很容易忘记他们的飞行是为了觅食是为了生存而在奔忙,因为在我们的常识里,觅食求生是一种紧张博弈的行为,应该是匆忙而焦躁的。
      静静地看海鸥划破天边霞魅,我感觉他们是和我们一样来欣赏最后的日落,以一种贞净空灵的心来谛听潮起潮落的,或者是感恩海浪轻柔安抚岸边的礁石,如同抚慰我们枯燥的心灵。
       正当我凝神沉思的时候,却见海鸥敛起双翅,箭一般飞身入海,而后又捒身崛起窜入云端,及到看清他们嘴里叼着的小鱼时,我不由得惊呆了。它们岂止是在听潮观景,依然还在觅食。如此对生存的第一支撑举重若轻,如此的随性而行,深谙“无为”的精髓要义。反观现实中世人的生存状态,令我不得不感慨红尘烦扰。
       如果,能在纷繁紧张的生活里,给自己一些优雅的状态,或者在为生活奔波时,还可以像这里的鸥鸟一样谛听心灵的潮声,那将是多么惬意绽放的生命啊。
                鹿栏晴沙壮行歌
      “么罗吼,么吼吼罗也!么吼罗也,么吼吼罗也!么和么来罗也!……”一须发洁白的老者领号,众人摇橹把浆齐和。号子的声腔震碎了我的沉静的思绪,在萌迷之中把我摇回了生我养我的长江边,把我拽回到父亲摇弄的木船上。领号老者的高亢处的声调和节奏仿若八百里秦川上的秦腔,正用巨大沧桑的穿透力敲击着我的耳膜,拨打着我的心脏,这来自历史的能量激起我的血液跟着沸腾起来。
     我疑惑地看着随行的武老师,老师读懂了我的疑惑,笑了。他说,这里就是“鹿栏晴沙”,这号子是渔民的《拔蓬号子》。劳动创造了美和文化。这里的渔人虽然有着“仙乡云水足生涯,摆橹横舟便是家”的惬意生活,但在帆船出海作业时期,便也有着“三寸舱内是娘房,三寸舱外见阎王”的凶险。设备简单,劳动繁重,在这样的情况下,特别需要用一种声音来统一行动、激扬斗志,拔蓬号子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生发出来。号子在大海中形成,一代一代口口相传。它是本地渔民在恶劣的生产生存环境下,与风浪生死搏斗形成的独特劳动韵律。
“么罗吼,么吼吼罗也!么吼罗也,么吼吼罗也!”一声强似一声,一腔浓于一腔。岁月的年轮碾开了那些斑驳的痕迹,坦露出曾经鲜活的灵与肉,昭示出“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的刚强。
我知道,这种在劳动中产生的艺术是最有生命力的,因为它独特的基因,作为具有遗传效应的DNA片段,早已融入我们民族的血液里,渗入每一个个体的细胞中。海边渔民的《拔蓬号子》就像长江纤夫号子、大兴安岭伐木号子一样,成了这个时代最有象征意义的最强音。
      在人们安享盛世繁华的时候,在这里,在岱山,在鹿栏晴沙,还有这样一种声音,能让人的心沸腾起来,去探寻那片海的陈年旧事。聆听历史与现实的对撞,也许对日渐麻木的我们有一些激励吧?
     岱山之旅对于人生来说也就是一刹那,但我的心却屡屡得到净化,佛曰:刹那便是永恒。
     在离开这个包容三教、涵纳九流的“人间仙岛”的时候,老师问我,真的走了?何时再来?我没有回答,但却从心底生发出一句话来:走与不走,“道”就在这里,不远不近;来与不来,“魂”就在那里,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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