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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岛评论

越过岛屿草样的纯真年华

——读厉敏《飘荡的情怀》


文学的一大至情追求是对于爱和情的叙写与抒发。这种叙写,该是心灵深处的自然流淌。这种流淌又是生活点滴的自然感悟,而不是疾风骤雨式的倾泻与覆盖。读厉敏的《飘荡的情怀》正给了我这样的印象。

在庸常的生活中,爱存在于生活的方方面面、角角落落,显得琐碎而繁复。但正是在这样的状态中,爱显示出无比的温暖和美丽,一箪食,一瓢饮,无不蕴含着平凡之中的伟大来。虽没有宏大的叙事,虽没有起伏的人生,充满大悲或者大喜,可正是这些构成了生活最真实的细节,最真实的情感体验。《飘荡的情怀》中的《井中的历史》《苜蓿的感觉》《海岛小镇》系列等正包含了这种元素,这种平实而厚重的文学因子。比如,在对日常打井的叙写中,作者想到了“一本记录着岁月沧桑的历史典籍”,“它浓缩着自然变迁、时代盛衰的无穷信息。”在对草籽的叙写中,作者感觉到了一种别样的人生况味:“就像初恋的情人的感觉,就像我们二十年前的同窗之情,一辈子都忘不了。”在对小镇渔船拢洋的繁忙、老家房子的布局变化的叙写中,作者期盼着“活蹦乱跳的黄花鱼又会游进自己的梦里”。在对这种日常场景的描写中,厉敏完成了对于自己草样生活的纯真记忆,表达了他对生活的体悟与情感的升华。

这种体悟这种升华最为深刻的莫过于他的故园之思、家园之情。厉敏生于秀山、长于东沙,是秀山的山水哺育了他,是东沙的潮声和波浪给了他飘荡的情怀,他的《我的乡间小屋》《老伯父》《乡关何处》等作品无不是这样的动人篇什。这些作品或吟咏大海,或歌唱土地,或抒写少年之记忆,或表达对于亲情、对于故土的怀念,虽没有史铁生《我与地坛》那样对于生命的终极思考,却同样有着对于生命自然的赞美和吟唱;虽没有余秋雨《文化苦旅》那样对于历史人文的宏论华章,但同样浸透了他对于故园家园的深情凝望。作者在《洋山作证》中写道:“这是个没有凭依的岛屿。岛上该腐朽的东西早就腐朽掉了,只剩下赤裸的岩石。这些坚硬的花岗石是大自然的造化,它懂得该用何种方式来显示自己的价值。岛民们更懂得维护家园的意义,对石头的理解已经进入他们生命的层次。石头是他们坚强的躯体,更是他们灵魂的寓所。”这段文字从石头这一特殊的角度切入,深刻表现了岛屿与人之间那种骨血相依的联系。正如他自己所说:“这就是将岛屿意识上升为整个人类、历史、宇宙的意识,或以群岛景物及风情作为表现的背景,进而从文化的层面上赋予这具像以人的灵性,从而使人与自然融为一体,使海岛的风情景物具有鲜明的文化内涵和人格特征。”

可惜的是,在走向现代化的语境下,海岛与人这样的依存关系已经逐渐消亡或者正在走向消逝,可也正因为这样,他这样的篇什也成了群岛乡间在走向现代化的进程中的一曲文学绝唱,厉敏的描述也就有了历史的意义。

我与厉敏都是“六十后”,也许是有着某种相同的时代、相似的经历,对于他的文章有着某种更为切肤的体悟。作为来自群岛的作家,特定的地域文化背景深刻地影响了他的写作风格,赋予了他独特的生活经验和感情倾向,构成了他作品中独特的写作视角。他在评论“群岛诗群”时说:“群岛诗歌将生命融入大海。”其实,这也是他的写作追求。他在作品中所叙写的生存状态所展示的人生背景,透着浓浓的人情味。在阅读的过程中,我常会想起那篇《月儿》。全文至性至情,将自己的触角深入海岛人的内心世界和心灵深处,生动地表现了“她”的生存状态和丰富的情感世界,令人难忘。能把人的美好情感叙写得如此顾盼动人,令人回味不已,这样的至性之作在同类的群岛作家中着实不多见。

这里,我还要说说他的语言。文学是语言的艺术。厉敏的文学语言显得相当规范、明朗而厚重,平实中蕴含诗情,简练中不乏画意,既有诗的凝练、纯粹,也有诗的理性思辩,闪动着作者灵动的文心和情思,而形式上又具有画面感和形象性。他的文字功底相当深厚,不华美,不披饰,平实而流畅,通达而有情致,其语言的纯正性显得相当突出。厉敏无疑是属于“学院派”的,他的语言使得作品叙写进入到一种自在规正的境地。这可能与他长期从事于语文教学有关,严格的训练,使得语句的表述相当严谨、到位,可又不乏文学色彩。他的语言无疑为整本集子增添了一种写作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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