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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岛评论

千字浓缩的人生

——舟山四位小小说女作家创作印象谈 
                                       文/郑剑峰
 
我常常喜欢把小小说作家比喻成雕刻师,他们以笔为刀,雕镂着人生,述说着命运。今天参加四位女作家的研讨会,我想从读者阅后感的角度来谈谈自己对小小说创作的看法。
赵幼燕、立夏、远山、李慧慧是我市近期女作家中小小说创作势头颇好的代表人物,读了她们的作品,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中,舟山能崛起一支女性小小说创作队伍令人欣慰。而且从她们发表的情况看,大有一出手就不同凡响的气势。我以为,小小说的魅力在于,谋篇短小却给人智慧和启示。
赵悠燕的小小说惯于运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反映当代人的生存状态。当今,许多时候,社会上的真实友情似乎荡然无存,人与人之间被打上了势利的符号,尤其是官场是的相互利用,一人升天后,围绕的人往往都是有目的利用。在《梦里有你》中,赵悠燕一反习惯思维,从一个昔日好友在罗威升职后突然造访说起,给人突兀的、似有目的感觉,行文至尾才让人知道这是一场人间的真情演出。摆摊的李台阳因为梦见昔日的同窗好友生重病,所以放弃了摆摊骑车一小时赶来看他。而罗威的心理活动过程则反映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被打上了势利的符号——无事不登三宝殿,升官的罗威认为突然来访的他一定有求于他。本文成功处在于,行文在收尾的精妙。《梦里有你》通过人物内心的交锋,抓住了社会的本质现象,看后很受启发。
儿子是父母放飞的风筝,渴望得到风的讯息,在赵悠燕《如何让你写信给我》中,写儿子在外读书,父母渴望得到儿子能写信回家,作者通过这种亲情的牵挂为轴心,反映了当代社会人们的生存状态。在《是谁偷走了我的语言》中,主人公龙誉从爱说话的人,最后变成不爱说话和不想说话的人,人脸是个“苦”字,人生也是一种磨难,心路的苦难只有自己知道,是现实生活让龙誉变沉默了。
小小说热心关照的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和生命,不是破坏生活而是建设生活,不是厌恶生命而是热爱生命,小小说所有的结果都是在一般人的“怎样生活”上。但这并不表明小小说在回避批评、批判、暴露、讽刺,它本身的文体局限,注定使它必须聪明地躲开世界上的许多重大深邃的主题,必须躲开那些让读者在短短的阅读时间里无法消化的问题,躲开那些让读者在短短的阅读时间里饱受心灵上的痛苦和不安的丑行。无疑,小小说应该是生活中美的使者,是善的化身,赵悠燕擅于运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反映当代人的生存状态,让读者在短短的阅读中有一次愉悦的精神之旅。
立夏擅长以时空变化为述叙背景,来刻画人物的内心变化,给人带来审美的享受。立夏的小小说《英雄》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位平实俭朴的英雄形象,与以往轰轰烈烈的英雄形成强烈反差,他是如此有血有肉,真实得令人难以相信他就是在“一次实弹演习中,面对手榴弹滋滋作响时,毫不犹豫地冲上去把手榴弹扔向远处的英雄,而正是这一次,使他的右手只剩下了三根指头”。立夏通过女性的视角,通过女儿和她不同年龄段审视英雄,给我们展现了一个平凡却令人震撼的人物:从少女时期的崇敬到后来的困惑甚至到怀疑,全文一波三折,至结尾,一则刊登在报上“英雄勇斗劫匪牺牲”的报道,使英雄得到了本色的回归。令人一声惊叹!在感叹社会不公的同时,小说似乎告诉人们“英雄在关键时刻却总是表现得令人尊敬”。
好的小说,常以小说所体现出来的思想和精神来开启、武装读者的思想和精神。在立夏的小小说《墙》中,小说以“别在墙边走”匪议所思的话来贯穿全文,这是两代人不同时空的一种反差,因为这堵墙“在一个战火蔓延的年代,一户寻常人家在枪炮的间隙中东躲西藏,却终究未能逃脱悲剧的命运,那堵沉重的墙下埋葬了婉一家人”。其时空变化构成了不同人物对同一物体的不同感受,这也构成了立夏小小说创作的思想基础。
美国文论家布斯说过:读一本好的小说就像结识了一个有益的朋友,我们能在阅读里学到很多东西,来建设我们的思想和精神。《贝芬的森林》中,立夏则通过海岛女对森林的渴望到最后“那有家里好呢”的终结,展示了梦想与现实的反差。昆德拉把小说的这种天性视为小说智慧、小说道德和小说精神,并说这是小说对生活的“发现”和“认识”,“小说以它自己的方式、通过它自己的逻辑,依次发现了存在的各种不同的维度”。
远山的小小说惯于在历史的穿透中突显人物特点和命运。远山《嘉丽小媳妇》叙述的是解放前,从上海带来的小媳妇嘉丽回到了陈克的海岛小城,穿开叉高高的旗袍,打扮娇艳的嘉丽,在邻里眼里成了“丢人现眼”的人,而国民党抓壮丁时,嘉丽却又用自己娇艳保护了全村男人没有一个被抓走。《嘉丽小媳妇》展示历史的一段场景却又给人留下了对人类命运的思索,读后,发人深省。
小小说能被一般读者迅速阅读即时消化,因为它具备大众化、平民化的智慧与精神,适应于大多数人的生存发展能力、水平和接受能力,直接切入普通人最为关心的生活层面的现实,以它平民化的立场、视角和行文策略、叙事方式,在一般读者——大多数读者可接受的阅读时间和阅读能力上,满足他们的阅读需要,调剂和充实他们的精神需求。这就是小小说的智慧和精神。
远山的小小说《纸枷锁》中,通过男旦艺人花木春的人物的塑造,反映了西太后的专横,以及封建王朝对普通人生命的随意践踏。按照英国社会人类学家麦杰尔·卡里瑟斯所强调的文化的社会性的观点来看,小小说在现在所产生的意味深长的文化现象,它所形成的一些文化规则与秩序,对小小说这个特殊文体的发展,都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特别是,它对文学的大规模的普及,对文学目前的颓势的一种反拨,为文学拓展出另一个生存与发展的空间,产生了积极的意义深远的影响。
李慧慧的小小说则擅长刻画人物的内心,她的小小说塑造的人物极具真实感。有一种爱是不求回报的,在《五星级父亲》中,李慧慧展现了父亲对子女的爱,读后不禁让人想起了朱自清的散文《背影》。我们说,小说所追求的是一种齐备、完整、系统、全面的意蕴体系,追求的是圆满、全方位、立体化、多层次的形象体系,追求的是细腻而周到的场景、环境和细节。小小说却不可能把复杂冗长的故事情节作为叙事主体;它也不可能把小小说主角的生活和精神世界进行全面的描摹。小小说所叙事的重心,不是冗长繁重的过程,不是细致入微的细节,而是事态发展的关键部位和事件发展最终结局。它所包孕的意蕴体系也主要不会在浩淼复杂的哲学思考上,而更侧重于一般的生活道德层面上,道德观念才是人类生活特别是一般人生活的重要构成。小小说就是这样进行着一种极有限度的叙事。在李慧慧《包裹终于打开了》中,她通过一个女人的成长故事,平实的叙述,情感的交织。最终从抗拒婚姻到接受命运,短小的篇幅展示了一个家庭婚姻大主题。擅长刻画人物的内心,是李慧慧小小说中塑造的人物极具真实感,也是她成功的关键。
 
在小说家族中,小小说作家往往被主流文坛视为轻量级的小杂耍,但法国作家蒂博代有这样一句话:“如果不是由很快就默默无闻的成千上万个作家来维持文学的生命的话,便根本不会有文学了,换句话说,便根本不会有大作家了。”小小说作家在拓展文学影响,在文学普及方面,有着不可小觑的作用。正是因为他们的辛勤创作,才使今天的文学,保持了活力,也为文学的持续性发展,奠定了相当重要的社会基础。
祝愿她们能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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