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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远山——品读远山小小说

远山是那种恬静挟有淡淡忧郁气质的柔美女人。那年在邯郸京娘湖开完笔会,同远山一起到郑州,晚上出去吃饭。我点了热干面和吊炉烧饼,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远山静静地用筷子挑起一根细细的面条,慢慢一节一节地细嚼慢咽。送远山去机场,远山小声对我说,以后能不能别让我吃热干面了。我才想起,远山的那碗面几乎没有动,这也成了我俩以后交谈的笑资。
读远山的小说,如同品一杯清茶,慢慢地斟饮,静静地滋润,便觉得周身疏通,舌尖生津,回味无穷。远山是喜欢茶艺的,品茶读书有些小资情调,她的小说作品也有许多篇目与茶有了割不断的关联。
《茶炳》应该是茶饼的异音吧。生下来就被清馨的茶香浸润肺腑的茶炳,对茶叶有了与生俱来的敏感,只是用鼻子闻闻就能毫无差池地将茶分出个三六九等。如果说以前靠得天独厚嗅觉灵敏的鼻子忙于生计,认识了李家小姐清韵之后,茶炳却是用心去斟酌人世间的悲苦炎凉了。茶炳从品茶到品人,是个精神升华的过程,追求一味好茶固然重要,而追求如好茶一般的女人更是生命中的渴望。茶炳后来的所为,都被远山省略了,只是听到李掌柜家里传出了啼哭,(茶炳和李小姐珠胎暗结有了后人?),看到了李小姐厢房大火中一把烧变形的将军剑(是在睡梦中除掉了霸女抢茶作恶多端的土匪将军?),这些都要靠读者去填补故事了。传奇色彩的小说,有了更加传奇的人物形象,才使得作品丰满而厚实。
远山的作品有些飘逸,游弋在她的作品里,会感觉到与作者一样的缕缕忧郁情调。远山在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一段美好,憧憬着一段刻骨铭心的柔情。无论是什么因素破坏了那份美好,丢失了那段柔情,远山都会很伤心,很失意,很无奈。
《阿莲》《像水草一样》就是如此。从乡村拥进城市的阿莲,在艰辛的夹缝中生存,偶然遇到了阿静,他像爱护妹妹一样爱护着阿莲。阿莲从戒备到放松,从放松到主动,但是,阿静都在艰难的情感纠结中,保持着对阿莲的尊重。无论怎样,阿静都不愿意破坏这份温馨的美好,留下一片纯洁的圣地。在时下什么都要讲究回报,什么都要有所图的男女世界里,能保持这么一份纯洁的友情是多么的不易。我们不仅要为阿静的坚守送上真诚的敬意。
《像水草一样》写得恬静优雅,小说就如同一幅山水画。安逸幽静的小巷,雨天的石板路,婀娜多姿的水草姑娘,高跟鞋敲打着石板路有节奏的回声,诗一般的景致。偏偏这小巷里的风景却容不下被人误解了的水草,水草不在乎,她有个性有尊严地婀娜在刻薄的话语和歧视的目光里。水草在男澡堂给人搓背,因为她只是搓背,她的收入就少得可怜。但是水草却用微薄的收入,在救济着三个瞎了眼睛的老汉。“水草是许多水生动物的栖身地和庇护所,却也是许多动物——比如蜗牛,水鸭等的食物。 但有一种水草,她的名字叫睡莲,早上花蕊紧闭,中午花儿盛开,晚上又收拢花蕊,让人们感到了一种生命的喜悦,成了永不衰竭的象征。”人们常说活着要像松树那样挺拔,要想牡丹那样华贵,要像梅花一般傲骨,要像竹子一样清高,其实,我们更应该像那些不起眼的水草一样,庇护别人也可以献身自己,默默无闻生命却鲜活向上。远山总是在为生活呵护一份纯真的美好,而被呵护的这种美好又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地伤感落泪。
《小小说选刊》11年8期看到了远山的新作《原始积累》,我给远山发了个短信:原始积累不仅仅与金钱有关,学会吃热干面也是属于原始积累。再相见,还请你吃热干面。远山回复说,咱们就告别面的故事吧,喝紫菜汤。我笑了,想起在舟山开笔会,夸人家紫菜汤好喝,结果好客的主人连着端上三盆紫菜汤,喝得人都发紫了。
《原始积累》是创业励志类的哲理故事,这类的故事国内外的看过不少。远山的小说情节设计的巧妙,读起来就有了不一样的味道。每个年轻人都会为自己的前程设计蓝图,雄伟宏大也好,小景陋室也罢,关键是要脚踏实际地从小做起。没有几个人能一开始就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兴风作浪。姑娘从擦皮鞋开始原始积累的创业,收获的不只是金钱吗,还要收获阅历、行情、调研,积累的是经验,更要积累自信和精神。
《傲慢》中的香妮和宿舍里的三个姐妹都喜欢广播里的那个男生。四年的大学时光,其他三个姐妹都与那个男生有了故事,只有香妮错过了风景,她只在男生的声音里想象愉悦与幸福。因为美丽的错过,香妮成了俄罗斯般傲慢的少女。终于,那个可以向任何女孩提出要求的男生在香妮面前垂下了傲慢的头。因为男生精神的猥琐颓废,香妮觉得男生的声音非常普通了,一点也不好听了。作品以青春的笔调,剖析当代青年染有的颓废状态,呼吁自强自尊的做人品德。
读《另一种消失》感慨亲情的冷漠,为不谙世事的孩子掬一把辛酸泪;
读《车来车往》质疑没有情感,缺少温情的城市,即便是车水马龙也难捱心中的清冷与无奈。
远山的小说题材主要在城市间游荡,她在创作中所体现和坚持的女性情感和力量是让人难忘的。世俗的生活充满了焦虑烦恼压抑和空虚,作家在这纷乱的情绪中,清醒地遵循自己的信仰,用文字温情地叙述着善良与美好,维护着女性的自信与尊严。
悠悠远山,淡雅忧郁,柔美叙事,独具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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