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姿多彩话远山
曾在一些杂志上看到过远山的名字,但并未特别留意。近日,她把她的部分小说邮给了我。细细读来,感到很有值得研究的地方。远山的小说,如同她的笔名,青山如黛,悠远美丽;但当人们眺望时,又多少有些朦胧飘渺的感觉。她多写江南小镇的人和事,既古朴,又充满现代的气息。她以一个小女子的视角,静静地审视着一切,淡泊、宁静。这里,无刀光剑影;而多温馨怡人。她的小说,总的特点是:笔法不拘一格,多姿多彩。一雕栏一画础,各具情态;一步一景,气象万千。
我以为,《茶园深深》是很完美的好小说。很像是一篇复调小说。“复调小说”是前苏联著名文艺学家、世界知名的符号学家巴赫金提出的重要文学理论。它是指在一部作品中,出现各种声音:不仅有作者的思想,也有人物发出的声音。“复调小说”多出现在长篇小说中。作为一篇只有1000多字的小小说,用“复调”就很不容易。这篇小说,出现了三种声音:一是茶炳的曲折经历、品茶特色;二是茶园的兴衰;三是李掌柜女儿的悲欢离合。时间跨度如此之大,事件如此众多,线索如此复杂,作者叙述得又如此从容不迫,详略得当,极有章法;情节发展步步设局,引人入胜,让人不能不佩服作者叙事的极深功底。
针对当前社会风气的江河日下,情感的日益冷漠,有多篇小说呼唤真情的回归,表现作者深切的人文关怀,期盼精神家园的重构。这些小说的主旨是相同的,但写法又绝不雷同。
《17号旅馆》写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爱。但方式很特别:一个受伤的舞蹈家,用自己受挫又勇敢地站起来的经历,去鼓舞一个找不到灵感而精神不振的画家。小说给人的不是情节的吸引,而是精神的鼓舞。
《如果不说话》与上篇主题相同,却用细节描写达到感人的目的。陌生人在风雨后递来了一条干毛巾——作者用电影中“定格”的手法,给读者以清晰的记忆;又如舞台上的 “追光”,让人难忘!
《忆江南》写一个四海为家的放蜂人对一个素未平生的女子的帮助。写法有两个特点:其一采用第二人称的手法,小说的视点发生变化;其二,结尾运用开放式,不予点破,让读者自己去想象和补充情节。
《一刀毙命》与《ā匪涠际亲疟视诙铮叶际且远锏奶煨杂吧淙诵缘男捶ǎ饔星铩
《一刀毙命》使用的是传奇手法,显然是从古代的笔记小说中吸取了营养。小说注重的是怪异,而不是写实;是奇崛而不是平凡。小说中写大狗宁愿自己挨刀也要保护小狗;而小狗则更神奇:用自己的身体藏住了刀,不惜受伤而要保护大狗——这在实际生活中似乎很难见到,但正因为这个特别的情节给人以极大的心灵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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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丽小媳妇》中的小媳妇嘉丽,是男人从上海带来的姨太太。她什么都不会做,而是整天游手好闲,嗑瓜子度时光,因此受到村里人的鄙视。但就是她,在国民党抓夫的关键时刻,她挺身而出,并利用女人特有的姿色和金钱,保住了丈夫和村人。做出了一般人做不出的行动。结尾的补叙告诉我们,她贿赂国民党兵的戒指不是金的,而是缝衣服时用的铜顶针;而且,她曾用姨太太的身份救过别人,这些都写出了嘉丽的机灵和善良。这篇小说运用的在关键时刻显身手的刻画方式。
《像水草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前半部分把人物写成“巫婆”、“妖精”、“荡妇”。到后来,我们才知道,水草靠给男人擦背赚钱,救济了三个瞎了的老人。小说写水草,又换了一种笔法,不是如上篇的正面写人,而是使用了侧写:通过瞎老人揭出真相。
另外,我在《小小说选刊》2月排行榜中点评的《怪病》用的是阴差阳错+嘲讽的手法,也引人瞩目。
《纸枷锁》写戏子花木春被西太后赐的纸枷整死了。死因到底是什么?作者故意不说,留下悬念给读者去填充。小小说的“留白”艺术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爱情童话》写了那个特殊年代特殊的故事。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落中一名十七、八岁的姑娘爱上了电影明星王心刚。最终结果当然可想而知。但这个现代常见的粉丝爱名人的故事,作者的处理却很不一般。结尾写这个姑娘死后火化,在骨灰中,一颗鲜红的心脏还在扑扑地跳动!
远山的小说大多是写实的,这种超现实的作品为数不多。由此也体现了作者大胆探索的精神和丰富的想象力。
远山的小小说创作起点高,特别是她的创作态度极为严谨,而且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特色。相信她日后必然有更多的精品问世!我们期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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