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远山的《河姆渡恋歌》

   辽东学院师范学院孙新运

 

    “恋歌”是歌咏爱情的歌，但是在这篇散文中，不仅仅是表现爱情的，而是表现一种依恋，一种爱恋。作者开篇就写道：“你不是帅哥，你自然朴实粗犷，还有一脸沧桑。有人说你7000岁了我可不信……”这里歌咏的“你”显然是民族精神与民族传统，而“我”则是当下人们的一种广义的象征。“我的河姆渡头的阿哥哟，我更愿意把那个数字倒过来说，你是我可托付一生的人。”这里的“河姆渡头的阿哥”是中华民族的阳刚粗犷的根。

作者之所以去寻找民族的阳刚粗犷的根，是因为感受到了现实中的虚假，作者写道：“久违了的阳刚的气息呀。”并一再猜想“是你怪我来得太迟了”吗？表达了作者对长久地沉迷于虚假之中的愧疚之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等待我呀，恨我在假面舞会上耽误的太久了，还有虚拟的网恋……那里找不到真诚的东西，我才四处漂泊。”当下人们心灵缺少依傍，精神缺少依托，感觉空虚无聊，想寻觅真诚和心灵与感情的依托，就到舞会上，网恋里寻找，但是在这里只是浪费时间，耽搁更长的时间，更推迟了对真诚的找寻。“我的河姆渡的阿哥哟，你说我来晚了吗？”“我”是跳完假面舞会而来的，“我”是打完游戏机而来的，“我”是从股票上落荒而来的，在虚拟中我耽搁了太久，终于在姚江边上找到了真诚、真实，历史与“我”的追求和喜好契合，“我”在传统中找到了精华和真谛，但是真实的根却结出了虚假的果，这就表现出当今世界的喧嚣、世俗和浮躁，所以“我”才会寻找“健在”的阿哥，寻找现实中的真实。

    作者又写道：“其实，我要找的是一种精神上的依傍，他可能就出自于那些自然淳朴的人物身上……”作者穿越于历史与历史之间，目的就是寻求精神上的依傍，寻找可以依靠的肩膀，“我可是注定要从这里，从河姆渡带走一些东西了。”作者要带走什么呢？当然是阳刚粗犷的真诚与真实。入夜，“我”坐上了小船，“我于是又想找一个粗犷的肩膀依靠了。但没有……”作者饱含深情的咏叹，让人感到终于找到了可以依傍的心灵，可以依靠的肩膀，但是又说没有，给人以惊讶的遗憾，但是作者又写道：“谁在远处吹起长笛？隐隐约约的，隔了夜雾传了过来……” “可以确定的是，那遥远的笛声已然分明悠然清脆了些。”这悠扬的、隔了夜雾传来的、愈来愈清脆的笛声，是作者的追求愈来愈实际，越来越清晰。

    远山的《河姆渡恋歌》采用的是第二人称叙述，第二人称叙述其实是第一人称叙述的变种，在第二人称叙述中基本上都会出现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比起来，第一人称更适合于表达自我的感受和“自我”参加的亲历感，而第二人称叙述中，又加入了第二人称和第一人称的交流、互动和倾述，更适合用来表达真挚浓烈的情感，体现出叙述的双方之间的感情交流，让读者更真切体会和感受炽热的情感。远山的许多散文都表现出这样的特点。

远山的《河姆渡恋歌》赋予意象以很强的象征意蕴。这篇散文中最主要的意象就是“阿哥”，作者对这位“阿哥”的称呼多种多样，“我的河姆渡头的阿哥”、“阳刚粗犷的阿哥”、“梁兄”、“屋子里的阿哥”等等。作者赋予“阿哥”很强的象征意味，“阿哥”象征着中华文明之根的真诚实在，象征着传统的精神，象征着当下人们精神的依傍。“我”对“阿哥”的寻觅，其实象征着当下人们对传统精神中精神依傍的追求。文中出现的笛音，愈来愈清脆，是“我”找回的越来越明确的精神依傍。远山运用象征的手法，使散文的内涵更丰富，意蕴更深厚，更具概括性、深刻性和哲理性。

    远山的《河姆渡恋歌》运用了反复的修辞手法，反复就是通过一遍一遍地重复个别词语或句子，以达到强调的目的。按照反复是否具有连续性，反复分为连续反复和间隔反复。反复按照反复的内容分为词语反复、短语或句子反复和语段反复。在远山的这篇散文中都有体现。“……我总是虚拟、虚拟，哪有阿哥你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实在潇洒，你们可贵的真实、真实。”这里的“虚拟”和“真实”就是连续反复。散文的开头作者写道：“你不是帅哥，你自然朴实健壮粗犷，还一脸的沧桑。不过有人说你7000岁了我可不信，你狩猎的骨箭头、弹丸，耕种的工具上面温度似乎仍在，特别是那稻谷芒刺清晰、颗粒饱满，怎么能说你有7000年了呢？我的河姆渡头的阿哥哟，我更愿意把那个数字倒过来说，你是我可托付一生的人。”在散文的18自然段，作者又写了这样一段，这就是间隔反复，这也是属于语段反复。远山的这篇散文中句子的反复也很多，文中多次出现：“我的河姆渡头的阿哥哟，你说我来晚了吗？”这样的句子，“一位素衣女子溯姚河而上在寻找她心中的阳刚粗犷的阿哥。”这样的句子也多次出现。文中也多次出现词语的反复，“阳刚粗犷”等词语多次出现。远山在散文中反复咏叹，表达了强烈的情感，使散文具有了无限的诗意，回环往复余音绕梁，充满了语言美，又增强散文的旋律美，更使散文具有了深厚的意蕴和浓烈的情感。

    远山的《河姆渡恋歌》是一曲深情的歌，是一杯浓烈的酒，是一杯陈年的醋，更是当下人们对理想信念追求的铿锵优美的不朽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