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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遣唐使团在舟山的海上行程新探


  日本第十八遣唐使团真如一行来中国的海上行程是怎样的?因为这条海路对中日两国的发展史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我们有必要搞清它。尤其是“海上丝绸之路”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目录,作为海上丝绸之路之舟山段没搞清,能行吗?

  一、真如是围棋高手

  死守宇宙流的武宫正树,吸氧打擂的聂卫平,撼不动的石佛李昌镐,对我们不下围棋的人来说也不陌生。围棋,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智力游戏,在中日韩三国邦交的历史上发生过重要作用,远在唐朝,日本向我国派出了第18遣唐使团,团长是平城天皇的第三皇子高岳亲王。这时的他已削发为僧,法名真如,又称头陀亲王。他就是当时日本国的第一围棋高手。他到唐朝首都长安后,要求与唐朝国手对弈,便有了那时的中日间第一高手的对弈,结果是真如输了。这本也属正常。可当真如问起这位胜弈的是中国第几高手时,负责接待的官员说是第三高手。真如接着说了想再会一会第一高手。没想到这位官员答:按照我国规定,胜了第三高手后见第二高手,胜了第二高手方可见第一高手。

  本就不应该说谎,还要接着为谎话编一番子虚乌有的规定,我想,以真如的聪明不会看不出个中的玄机。大唐文化的强势在这时候已经不在。第18遣唐使成了最后一次遣唐使。真如也没在此取得真经,又转赴印度进行了他的寻找。日本派遣十八次遣唐使团到中国,并不是一种顶礼膜拜,而是一种学习,不是照搬照抄式的学习,而是把中国唐朝文化的先进部分学去了,而糟粕部分给扬弃掉。日本在学习中国先进文化的同时,也同时回传给了中国;尤其是中日间主要进出改从由舟山直航后,影响更明显了。与真如一起来的慧锷后来在普陀山开辟了观音道场,是中国四大佛教圣地之一中的创始;北宋时期的成寻来中国的第二年后,舟山开始设昌国县。日本在唐朝那会儿朝着我们前方的方向跑了,并不只是在后来的明治维新才开始。

  二、第18遣唐使团途经舟山

  当然,以上这些不是本文要论述的。本文要论述的是真如来中国的海上行程是怎样的。因为这条海路对中日两国的发展史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我们有必要搞清它。尤其是“海上丝绸之路”已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文化遗产”目录,作为海上丝绸之路之舟山段没搞清,能行吗?

  海上歌谣有云:“老大不识潮,委屈伙计摇。 ”在古代,行船的动力首先是潮,其次是风。摇橹,只是一种辅助性的动力。如果靠摇橹在大海行船,那不把摇橹的伙计累得吐血才怪呢。顺风顺水,逆风顺水,顺风逆水,逆风逆水;前两种情况可以行船,但第二种情况很少在外洋出现;第三情况虽可行船,但危险很大,也很少在外洋出现;第四种情况是不可能行船了。

  海上歌谣又云:“东风带雨不拢洋,挫转西风喊爹娘;东风带雨不拢洋,老大拖来斩肉浆。 ”在外洋那里有拢洋的机会?也不能把老大拖来斩肉浆。因此,在外洋遇到不能行船时,只能抛下锚或碇,在船上喊爹娘了。不过真如他们的确在外洋遇到了不能行船而抛锚,在船上喊着菩萨保佑。据《头陀亲王入唐略记》中一段:

  九月三日,从东北风飞帆,其疾如矢。四日三夜驰渡之间,此月六日未时,顺风忽止,逆浪打舻,即收帆投沉石,而沉石不著海底,仍更续储料纲下之,纲长五十余丈,才及水底。此时波涛甚高如山,终夜不息,船上之人,皆惶惶失度,异口同音祈愿佛神。

  在大洋深处抛锚,在成寻来华时也出现过,船上人念的是观音咒。中日之间的东海横渡长达四百多海里,四天三夜到达,行船时速约在每小时五海里上下。这对帆船来说已是一个了不起的速度。为真如行船的张支信不愧为是一位古代航海家。他已多次往返于中日间的东海横渡,对这条航线较为熟悉了。行船这条航线的中途需作一次深海锚泊候潮。早在这条航线未开辟前,鉴真第五次东渡未作深海锚泊,被漂到了海南岛;鉴真第六次东渡也未作深海锚泊,同行的阿陪吕仲马被漂到了越南。从真如、成寻在锚泊后的第二天均看到了岛山看,这个方位应在舟山海域;从“纲长五十余丈”看,这地方海深达百米左右,还在外海。

  大洋深处抛锚,是真如他们到中国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接下来的真如在哪里上岸的呢?我们接着看《头陀亲王入唐略记》:

  七日午时,遥见云山,未时著大唐明州之扬扇山,申时到彼山石丹岙泊,即落帆下碇。

  三、云山与石丹岙指的是哪里

  曾有日本学者前来宁波考察,提出这云山是否是宁波余姚的云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中国海上丝路研究中心教授、宁波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长林士民告诉他们,这个云山在大唐前已是陆地中的云山,绝不可能是这个云山。林士民说这个云山应在舟山。是舟山的哪座山?我认为是指洛迦山。从山名看,洛迦应是指腾云驾雾落驾的地方;从航路看,洛迦山刚处北纬30度,是东航日本候潮的必经之地。那么扬扇山在哪里?我认为扬扇山就是黄杨尖山。黄杨尖的“杨”应是“洋”的同音异写,黄杨尖指黄大洋的最高山峰,而不是什么生长着黄杨木的山。记录的人把“黄杨尖山“记作“杨扇山”也属正常。云山和杨扇山算是找到了。石丹岙在哪里呢?我们接着看《头陀亲王入唐略记》:

  见其涯上,有人数十许,吃酒皆脱被坐椅子。乃看船之来着皆惊起,各衫群立涯边。见张支信问由缘,支信答云,此日本国求法僧徒等。于是彼群居者皆感叹,差使存问,兼献送彼土梨、柿、甘蔗、砂糖、白蜜、茗茶等数般。亲王问支信云:“此何等人? ”支信云:“此盐商人也。 ”亲王叹曰:“‘虽是商人,体貌用丽如此也。 ’即谢答,赠以本国土物数种。 ”

  林士民认为这个石丹岙应当在阿育王山(贸阝山)下一带。但他没有下达结论。他是从上述关于盐商的记录中推论出石丹岙应是海口的一个集市所在地,应是在阿育王山下。当然,他认为杨扇山不是舟山本岛的黄杨尖山而是在金塘了。按他的说法,“午时遥见云山,未时到金塘”只是走了2个小时,显然是从岱山海域过来的。从地图上看,这片海域有一连串的岛屿,潮流复杂,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到达。成寻从这片海域过来时,在首见“石帆山”后到金塘用了4天时间,虽说这里有风浪耽搁,但即使很顺利也不会少于一天时间。林士民这个推论难以使人信服。谢垂节在《舟山晚报》发表了有关真如法王曾在这候检的文章,认为这个石丹岙应是在长峙岛。这也是不成立的。按他所说,真如是从舟山岛的南面过来。这里浅滩甚多,是行船的大忌。在古代没有航标的情况下,大帆船不可能从这里行驶。就算是他们从虾峙门航道方向绕过来,也是绕不到长峙去。

  两位专家均忽视了古代明州通往日本的海路是怎样的一个命题。古代明州通往日本往往要经普陀山。而从明州到普陀山是从舟山本岛的岛北走的,一直到1840年鸦片战争后,英国人占定海城,清政府定海县衙被挤到岛北;外国船从岛南走,而中国船仍从岛北走;到二十世纪60年代,马目和舟山本岛相连,这条海道消失。可以说,从明州绕舟山岛北部到普陀山是一条古代海上丝绸之路通道。

  真如从舟山岛北进入明州,那石丹岙应是在梁横岛了。从见到洛迦山行驰到黄杨尖山附近,然后在梁横岛靠岸总共用去约4个小时,基本上符合行程。 6天后明州官府派人检点船上人物奏奉京城。 3个月后朝庭文书下达,真如他们开始进京城,而张支信及慧锷需在第二年的四月回日本(回日本还需候季节性潮流)。

  四、石丹岙在梁横岛的佐证

  关于石丹岙在梁横岛,我还有3个佐证:一是张支信的大船首次靠岸会选择小岛,而不是大岛或是说大陆;这便于唐朝政府管理,也给真如一行带来安全。二是舟山本岛已设翁山县治,这县治应在梁横岛附近;这给他们的通报关文带来方便。三是在南宋昌国县境图(是舟山最早的地图)上在梁横标有万岙坊和保宁院;万岙坊是酒坊,万岙是石丹岙的另一种写法;十几位衣着华丽的盐商在这里喝酒并不奇怪;虽说县境图是三百多年以后的事,但在梁横酿酒可能老早开始了。

  阿育王山、长峙、梁横,真如一行的日本第十八个遣唐使团被热情款待的地方在哪里?虽说目前似难下定论。但他们从舟山海域进入是可以肯定了。

  记得一位舟山文联领导说过,海洋文化研究,舟山要有黄杨尖的高度。我想,这不仅仅对海洋文化研究上的要求,对海上丝路的研究上,舟山也要有黄杨尖的高度。本人所述意在抛砖引玉,期待方家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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